就往著紅火氣象上過著了。
可誰曉得這成親後沒半個月,兒媳婦的爺爺就找上門來了。
老頭兒自然也姓姬,名字裡帶著一個“廣”字,老何頭就稱呼他為“老廣頭”。
老廣頭來了,帶著家裡的房契來的。
他原本是跟著大兒子在南望城過日子,聽說老家也就是京城這裡出了事兒後,馬上就回來了,回來後得知自己這個二兒子竟然為了繳罰公的銀子將自己的孫女兒給兌出去了,靠著人家的彩禮錢湊了銀子,差點氣死過去。
但人都已經嫁出去了,還能怎麼辦?
老廣頭是個脾氣硬的,拿著刀橫在自個兒脖子上,硬逼著二兒子將分了家後的房契給拿了出來,這是京里老宅,算他們家祖宅了,不大,但少說也值個三四百兩銀子。
老爺子直接將房契抵押了這兒,說啥時候將那拖欠的兩百兩嫁妝給湊齊了送過來啥時候再將這房契收回去。
要是湊不過去,那這房契,就是你何家了,簽字畫押。
那天鬧騰得可是熱鬧,
二兒子脾氣木訥,犯事兒後也不愛說話,但正妻和一個小姨娘則鬧騰得格外厲害。
就連碧荷都說出了自己支稜鋪子湊銀子的說法,卻被老廣頭呵斥了回去,說孫女兒你嫁進何家就是何家的人了,哪裡有掙的銀錢給家裡貼補虧空的道理?這是你爹欠你的,你爹不中用,爺爺來替你擔著。
最終,房契還是留在了何家。
也是怪事兒,成親後一個月,碧荷的那個曾犯事兒的木訥爹,新差事竟然又下來了,遷入了皇城當了侍衛。
其實,皇宮裡的侍衛本就有從宗室勳貴裡選拔的傳統,畢竟同姓人,信得過,也是一種親戚間的福利,但宗室人何其多,想上去也得拼關係使銀子的,誰成想這大好事兒就忽然落下了呢?
這下子,一家子的日子就有指望了,嫁妝湊齊也不再是遙遙無期了。
而這老廣頭,和老何頭一來二去的,倒也是熟絡了。
老何頭會做人,
老廣頭也會做人,
老廣頭這每天下午沒事兒時,就喜歡到自家孫女鋪子上喝點兒小酒。
酒,自帶,蹭孫女孫女婿的一小盤花生米和一小盤茶幹,用他的話來說,好歹小時候沒少給這個孫女喂零嘴,臨老了蹭這點便宜回來,該得的。
所以,
鄭侯爺這張桌上,樊力又幹掉了三碗豬油拌飯後又叫了三碗之際,
老何頭就來了,先對著兒子踹了一腳讓他現在別和媳婦兒膩歪守豬肉鋪子去,自己呢,則往秦家爺爺那兒一坐,從兜裡抓出一把也不曉得是隔壁哪家鋪子街坊送的乾果或者瓜子兒啥的,往桌上一放,兒媳婦又添上一個小酒杯,倆老頭兒就坐那兒開始小飲了起來。
其實,倆老頭兒差著輩分,但他們還是以平輩論交。
老廣頭是宗室,又在南望城待過,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又酷愛吹牛,就喜歡找人講話;
老何頭呢,以前還去蹭茶館聽故事,得,這下子連茶錢都省下了。
一個愛吹,一個愛聽,絕配。
“親家,以前聽人說沖喜沖喜,老夫我還不信這話,現在,倒是有些不得不信了,你瞧瞧,我那長子現在又升了宮內宿衛校尉,我那二兒子也來信,在南望城,任了運糧官。
哎呀,
本來這家,眼瞅著就要破嘍,誰成想,這才小半年不到的光景,風向,就不同了。”
“那是,那是。”
老何頭笑著點點頭。
你家兒子升官,
我家女婿也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