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闖趕車,劍聖陪他坐一起,家裡來信了,距離生產的日子還有段時日,外加他的兒子劉大虎近期剛參與了一場拉練,由軍中一名老校尉帶著熟悉晉東一帶的地形環境,過兩日就會到玉盤城。
這當後媽的,很難,其實當後爹,也很難,尤其是在自己親生兒子將誕生時,劍聖不想冷落了自己的這個繼子,乾脆陪著鄭凡一起等到了玉盤城後,接上劉大虎再一起回去。
客棧裡的吃食很豐富,得益於商隊的頻繁經過,使得各種口味的吃食其實都有,但具體的做得地不地道,本就沒抱太多的期待感。
鄭侯爺點了一桌子菜,和劍聖徐闖一起,一人端著一個飯碗,慢慢地吃著。
仨人都是修行的人,食量其實都很大的。
徐闖這次算是撈到了,進京後,尤其是在刺殺宰相趙九郎前,他可是忐忑了很久,大概是覺得自己要交代在這兒了,只當是全了溫明山的傳承吧。
可誰知,自己居然還能繼續好吃好喝著,還去掉了身上的枷鎖。
自古以來,學成文武藝賣身帝王家,雖然平西侯爺沒直說,但已經算是將自己當作親信打手在使了,再瞅瞅坐在自己對面吃飯的劍聖,徐闖覺得,自己就留在平西侯府裡,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客棧其實不大,但客棧後頭,還有一個院子,裡頭,應該在承辦著席面,很是熱鬧喧囂,先前進來的那群姐們兒哥們兒,就是朝那裡去的,有了他們的加入,那場面想冷清都很難。
划拳聲,調戲聲,歡笑聲,隱約夾雜著曲兒調絲竹,倒也不覺得吵鬧,可能,這就是生活的氣息吧。
鄭侯爺喝了一碗湯,就暫且停歇了下來。
他的飯量其實也不小,畢竟五品武夫了,飯量小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可偏偏在馬車裡時零嘴什麼的沒少被四娘喂,著實不是很餓,停下來後,鄭凡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四周也在進食的客人也不少,有些一瞧就是燕地來的商人,往那兒一坐,吃著喝著時,時不時地還會帶著自豪的目光掃過四周。
當然,在鄭侯爺眼裡是自豪,在旁人眼裡,可能就是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了。
晉地被燕人打下來也就幾年,燕人人上人的意識還是很強的。
還有一些外來的商人,可能是來自乾楚之地,他們吃飯時也會注意打量四周,但卻帶著一種謹小慎微。
另外,鄭侯爺也留意到了也有不少人在刻意地往自己桌這邊瞄,著重是在看坐在自己身側的四娘。
四娘沒易容,原本的模樣,在哪兒,都是極為顯眼的。
不過,
自己這桌上,徐闖一人佩刀又佩劍,劍聖身邊也放著一把裹起來的龍淵,再一瞅自己,明顯就是哪家貴公子帶著美姬出來遊歷的,那些人也只是看看,倒是不會出現那種看見你女伴長得好看就上來調戲或者乾脆想要霸佔的蠢貨。
這世道,攜美同遊,相當於是露重金於外,沒個自保的自信怎麼可能敢這般幹?
可惜了,
鄭侯爺現在還恰好有些吃飽了撐的,
若是此時能上來幾個不開眼的想要調戲一下四孃的傻子,鄭侯爺還巴不得來一場飯後消食活動。
畢竟自己成了五品武夫後,殺趙九郎的那一場,幾乎毫無存在感。
境界提升了,不打架,總是有一種憋得慌的遺憾。
而這時,
門口出現了一個官差的身影。
這人身上穿的,是官差的衣服,但配的刀卻是軍中的馬刀,而且還有一套皮甲在外,身後,還帶著四五個衙役。
身後的衙役不清楚,但領頭的這個人,一看就知道是燕地出身的官。
燕人打下晉地後,一方面,是給予晉人當官的空間以及上升的渠道,先皇時,在太子的建議下,採用的是並行制,基本上重要一點的崗位,都是燕人和晉人做正副手。
這個官差應該是這座縣城內管著地方治安的校尉,瞧其裝束,應該是從燕軍裡退下來的,亦或者叫“高升”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