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劍師也道: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燕奴血;嘖嘖,這場面,這氣魄,這格局,佩服,佩服,這首詞,可謂是道出了真正的沙場烽煙。”
攝政王點點頭,問道:“嘉合恥,寫的是當初燕人南下乾國時吧?”
“是,當時晚輩正在上京城中,燕人的馬蹄,一度來到我大乾都城之外,晚輩夜不能寐,只恨自己百無一用是書生。
故而希望日後我乾國軍民可以奮發努力,早日北伐功成,一雪前恥。”
“確實豪氣。”
攝政王嘆了口氣,顯然,他聯想到了楚國。
乾國和楚國近幾年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在燕人面前吃過癟。
乾國被燕軍騎兵一路打到了都城下,楚人則在玉盤城下丟下了四萬青鸞軍屍首,還有一位柱國。
所以說,這首詞真的很應景,讓楚人也會很有代入感。
攝政王開口道:“希望我楚人和乾人,都能奮發起來,早日將燕人的氣焰給打下去。”
鄭伯爺馬上接話道:“這正是我大乾官家所願,也正是家師所願,也是晚輩所願,更是我大乾和大楚百姓所願。
燕人窮兵黷武,不知教化,不懂禮儀,當真是斯文敗類之國,大乾大楚都是禮儀之邦,怎能長久為禽獸所欺?
吾輩,自當奮強!”
“蘇小先生此言深得我心,來,同飲!”
攝政王顯然對鄭凡很滿意。
讀書人,你可以不知兵,畢竟自大夏以來,那種儒帥,整個東方加起來也就那麼幾個。
作為讀書人,能以詩敘豪情,以詞譜勵血,已然是盡責了。
鄭伯爺從造劍師手中接過酒葫蘆,他也沒好意思擦一擦葫蘆嘴,直接大飲了一口。
酒很醇香,但度數並不算高,鄭伯爺喝了酒,一擦嘴,喊道:
“痛快!”
攝政王“呵呵”一笑,道:“痛快的是我們,有蘇小先生這首詞佐酒,這一路行程,就不算寂寞了。”
“您言重了。”
接下來,馬車裡倒是安靜下來了。
一方面是攝政王還在靜靜地回味著那首滿江紅,另一方面可能是距離別苑越來越近,心裡頭,其他的心思開始逐漸多了起來。
這倒是讓鄭伯爺放下心來,他還真怕這位攝政王要繼續和自己嘮家常,要知道他只是個冒牌貨,真要嘮家常的話肯定得漏底。
馬車搖搖,
距離別苑也就越來越近了,
鄭伯爺忽然覺得自己進出實在是太過頻繁,整得真跟逛窯子似的,今兒個去了,歇個一晚上,第二天又想著要去。
但等到距離別苑只剩下四五里路時,鄭伯爺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瞬間讓他緊張了起來。
自己可是以范家珠行鋪掌櫃的身份進出過別苑的,
別苑內院那兒的屈氏供奉也都是見過自己的,
自己這下子再頂著其他身份回去,
豈不是要直接暴露了?
一念至此,
鄭伯爺當即就沒了先前安定下來的心思,開始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