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在旁邊看著,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在親爹被楚人哨騎殺了後,一直承受著多大的壓力,現在,平野伯在其心裡,簡直就是支柱。
這一次,平野伯特意送瓜給他,對於自己這個兄弟而言,就是最好的撫慰。
一片瓜,本就沒多少,吃完了後,郭東擦了擦嘴,很是迫不及待道:
“直娘賊,怎麼還不開始攻城!”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飛到東山堡城樓上去,替鄭伯爺將“鄭”字大旗給插在那兒。
許安安撫他道:
“還早,得先投石機招呼,再箭塔壓進,之後是野人上,再之後,才可能輪到咱們呢。”
“但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郭東低吼道。
“有的是你表現的機會,莫急,莫急。”
其實,許安心裡明白,他們這些輔兵,是在下面為弓弩手或者是為攻城錘以及箭塔做防護的,不出意外的話,基本沒有衝殺上城樓的機會。
但奈何自己這個兄弟,心中的熱血已經被一片西瓜完全激發起來了呢。
而此時,帥輦上,鄭伯爺正在給兩個總兵大人解說:
“這裡,還有那裡,立下的樁子,其實就是做標記,是投石車的距離提示,待會兒,在這裡要進行第一輪拋射了,先打打看這東山堡的城牆,不過我估摸著楚人善營造,這城牆,想來是很難砸垮的。”
“既然如此,伯爺,為何不再拉近一點直接將巨石砸向楚人城樓或者城內呢?”公孫志問道。
未等鄭伯爺回答,宮望先開口道:“這是因為東山堡內,楚人必然也有投石機預備著,城牆上,想來也應該有巨弩。
太早拉近距離,我們的投石機就很容易被楚人的投石機砸中,應該慢慢來,最好是先打草驚蛇,讓楚人的投石機先暴露出來。”
鄭伯爺點點頭,道:“宮兄說的正是。”
宮望笑了笑,他是晉人,其實是懂得一些攻城之法的。
很早以前,在鎮南關時,他就陪司徒雷面對楚人打過仗了。
“預——————放!!!”
“嗡!嗡!嗡!!!!!!”
第一輪投石機開始拋射,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大多隻是砸在城牆下面,少部分轟在了城牆上。
天機閣的人則在迅速做著拋射座標,計算著距離。
而在隊伍的最前方,
黑壓壓地坐著一大片野人,每個野人身前都放著一大筐的土。
野人王的王旗立在那裡,
他一隻手指了指前方東山堡下的壕溝和護城渠,
另一隻手裡則攥著一把刻著字的竹片,
對著四周喊道:
“待會兒,將土填到壕溝裡還能帶著筐子回來的,來我這裡領竹片,有了竹片,今晚,才有飯吃!
不要擔心城牆上楚人的箭矢,
星辰,
會保佑你們!”
說完,
野人王轉身,背對身後的野人,面朝東山堡的城牆。
說完這些話,
他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