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
田無鏡伸手,搭在了鄭伯爺的肩膀上。
講真,
這個動作,鄭伯爺在雪海關時經常做,但沒人敢對他做。
現在,有人敢了。
同時,鄭伯爺也深刻體會到了自己在雪海關拍下屬肩膀時下屬的感覺。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你覺得,自己,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了,可以,安享太平了?”
“末將未曾這般想過,末將只是覺得,自己現在,可以稍微喘口氣了。”
“哦,喘口氣。”
鄭伯爺點了點頭。
田無鏡伸手,從二人面前的沙盤上,取下一根旗幟,攥在手裡,同時,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面的沙盤,
道:
“這是什麼?”
鄭伯爺囁嚅了一下嘴唇,
回答道:
“這是………人間。”
“呵,呵呵呵。”
田無鏡笑了起來,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這個人,很聰明。
“繼續說,將本王想對你說的話,自己說出來。”
鄭伯爺囁嚅了一下嘴唇,
道:
“這是沙盤,也是人間,正如諸多軍寨兵馬在沙盤上就是一杆旗做標誌一樣,天下就如這沙盤,既入盤中,你在與不在,你退與不退,你進或不進,就不是由你自己這枚旗子所能決定的了。
不聽話,
不中用,
就會如同這枚旗子一樣,被站在沙盤邊的人,伸手給取下來。”
沉默,
沉默,
繼續沉默。
“你很聰明,尋常人出十分力尚且可能做不成的事,你出六分力就能做成,留三分悠閒,剩一分自賞。”
鄭伯爺默默地聽著。
“道理,其實你都懂,你甚至可以說得,比本王更好,那你先前那般種種,又是為何?”
“心裡……不自在。”
“不自在?”
“是,不自在,末將知道王爺是為末將好,但末將心裡,還是不自在,而且,這種不自在,不能和別人去說,只能對王爺您說。”
鄭伯爺長舒一口氣,
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