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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黑了下來,桑虎的這支遷移隊伍,開始紮營了。
外圍的各部兵馬其實還未退去,且呈現出越來越多的架勢,各部兵馬,從白天的不到三萬,已經聚集到四萬了。
因為有更遠的部族派出了族內勇士想過來分一杯羹。
但因為金術可派人給他們傳達了警告,所以沒有部族敢率先發兵,但想讓他們就此離開,他們又不捨得。
這可是一支三萬人的部落,而且還非常之鬆散,可以想見,只要幾家兵馬衝一下,剩下的,就是掠奪他們的人口了。
就這般直接放棄掉,真的下不了這個心。
最重要的是,雪海關那支燕人的兵馬,白天就是這麼多,晚上,也是這般多,也不見雪海關那邊再派兵過來。
要是那位伯爺親自來了,且領了個七八千騎兵過來,說不得大家也就散了,但你就幾百號人,就真的想將我們全部管住?
一時間,
各部開始派人來到金術可所在的小營地,進行各種試探。
金術可倒是來者不拒,誰來都見,也都和他們說話,但對於這些部族的暗示,金術可都是一口回絕,嚴正地告訴他們,這支遷移而來的野人部族是要進雪海關的。
同時,金術可也清楚,這些部族的頭人一邊不斷派人來找自己,一邊他們自己,肯定也在商議著。
畢竟他們人多,畢竟這是他們理解中的他們野人家,自己的事。
雪原的規矩,吞併周邊小部落壯大自身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
你燕人再強大,再能打,你畢竟只在雪海關裡,你還沒能征服茫茫雪原呢!
這種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
……
篝火,在燃燒著,不時發出木柴的輕微爆裂聲。
桑虎在擦拭著自己的刀,
擦一會兒刀,
再抬頭看一眼立在自己身前的雪狼王旗;
在其身側,一眾勇士已經躺在地上裹著皮毯休息了。
這些,都是最為忠誠也是最為精銳的勇士,他們在養足精力,一旦外圍有風吹草動,他們能馬上握刀翻身上馬。
終於,
外圍傳來了戰馬的嘶鳴聲。
桑虎攥起了刀,
被圍困於中央的他,沒有派人去嘗試突圍去外頭看看,因為這是純粹送死,所以,桑虎不知道,在更外圍,是因為一支燕軍的出現,讓他這一支拼湊起來的部族在數萬紅了眼的野人各部兵馬面前,保留到了現在。
當然,也就只有到現在了。
哪怕這般做,可能會觸怒那位伯爺,但一來,事兒是大家一起犯的,心裡,自然也就有一種法不責眾的意味;
二來,雪海關那邊兵力似乎一直有些不足,在打完乃蠻部後,他們就沒再往雪原出過兵。
最重要的是,
這些部族的頭人清楚,
他們確實可以向雪海關低頭,甚至能去當面跪伏下來舔那位平野伯爺的靴子,因為那只是面子上的事情,而他們,其實並不很在意這個。
但涉及到雪原一畝三分地的自家事情時,若是真的因為雪海關輕飄飄的一句警告,自己這邊諸多部族就只能退卻的話,那豈不是又將一位新的“野人王”給請了回來?
若真是這樣的話,何苦來哉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