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可以再生,魂沒了,生再多,也只是豬玀一片。
野人王的這個感嘆,鄭伯爺倒是能聽得懂,一個民族的崛起,需要各種契機,恰好一個時代,精英聯手爆發,才能讓這個民族得以開拓出新的天地。
若是這群精英迷失了自己,那麼這個民族都將走歪,崩潰,而若是這個民族的真正精英完全被抹殺掉了,那就真的完全沒救了。
桑虎的刀,在陽光下顯露出寒芒,他清楚,自己身後這支拼湊起來的部族,很難凝聚出什麼戰鬥力,而若是他繼續在極北之地邊緣發展,興許十年後,二十年後,他將能打造出一個屬於自己的部族,烙印上自己選擇的族徽;
但他還是選擇了遵從那封信的指引,在信中,野人王很直白地告訴他,他累了,他想為自己活一次。
桑虎覺得,這是對的,比起一個屬於自己的部族,他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次野人王。
一如當年野人王惡趣味地將他這個雙手沾滿星辰祭祀血液的劊子手推送到星辰祭祀大長老位置時一般。
桑虎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野人王說,他高興;
桑虎現在,也挺高興的。
在他的眼眸裡,已經鎖定了前方一個部族的旗幟,旗幟是一頭黑狼,那個部族,有三千勇士,那位頭人,更是穿著極為花哨的甲冑。
桑虎覺得,自己麾下這一千勇士,應該可以幫助自己,給自己創造出殺掉對面那個黑狼族頭人的機會。
死,他不害怕,他已經可以麻木地去選擇死亡的方式和死前的光輝了。
外圍,伴隨著越來越密集的號角聲響起,各路部族的兵馬都開始整備起來,做好了衝掠的架勢。
而這支遷移的隊伍,則更為清晰地開始分成一個個團體,等待著被各個擊破。
然而,
就在這時,
外圍準備衝鋒的各部勇士忽然出現了巨大的騷亂,且這種騷亂,連他們的陣中的貴族和頭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撫平。
原本蓄勢待發的戰場,一下子停滯了下來。
因為,
在南方,出現了一支黑色甲冑的騎兵隊伍,打著黑龍旗幟和“鄭”字旗。
他們人數不多,只有三百多騎,但當他們出現時,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當初,乃蠻部就是因為在距離雪海關比較近的地方射殺了一群晉地逃人,惹怒了雪海關的那位伯爺,招致滅族。
如今,不說整個雪原,至少,整個東部雪原區域都清楚,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向雪海關的那位給予足夠的尊重。
金術可默默地摘下了自己手中的熊皮手套,
雪原的夏日,不會太熱,但也絕不至於要戴手套的地步。
金術可摘下手套的雙手,已經溼淋淋的。
但他喜歡,
因為這是伯爺單獨送給他的禮物。
而且,
他很迷戀於在脫掉手套後將兩個手套疊在一起在手背上一甩髮出“啪”一聲的感覺;
這也是向鄭伯爺學的動作,
金術可不知道“帥”這個字,但本能地覺得這動作,很好看。
“給我向那些野人部族傳令,誰敢妄動,老子就先去滅誰的部族。”
“是,將軍。”
“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