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讓他得以離開,是我鳳巢之恥。”
“他當初在燕國銀浪郡一個堡寨裡當守備時,就曾數次在沒有軍令的前提下,主動率兵南下乾國,綿州城,他就打了兩次。”
“年大哥,這個我知道的,鄭凡這個人的履歷,已經在我腦子裡記著了。”
“不,我的意思是,當初的鄭凡,就和現在的田無鏡一樣,當初的鄭凡麾下兵馬少,所以每次南下,雖說都能劫取戰功,讓乾人灰頭土臉很沒意思,但乾人的三邊,依舊是三邊。
田無鏡也是一樣,上次我和田無鏡對弈,是因為我也吃準了他田無鏡這會兒不可能真的來攻城,所以,我才能相對從容一些,我知道只要我穩住氣,他田無鏡就算是軍神在世,總不可能孤身一人來到鎮南關裡刺殺我吧?”
“年大哥,您說這個意思是………”
年堯抿了抿嘴唇,
道:
“但當燕人大軍南下時,先前讓那鄭凡一個人啃三五年都不可能啃下來的乾人三邊,瞬間被撕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燕人的騎兵,甚至一度打到了乾人上京城下。
同理,
上一次,田無鏡也只是玩玩而已,我們彼此都清楚,鎮南關下,不可能屍山血海的;
但這次,
下詔的燕國那位皇帝,
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個是邊軍將領自己手癢的用兵,和一個國家全力以赴地用兵,兩者差距,堪比鴻溝!”
說到這裡,
年堯默默地閉上眼,
繼續道:
“鎮南關,絕對不容有失。”
這是一句廢話。
原本,楚人和燕人是不接壤的,但在燕人吞併了晉地之後,可以自北向南直接威脅到楚國。
想當初,三晉騎士也是無比高傲,但還是被燕人給打趴下了。
而鎮南關後的楚國上谷郡,可謂是一馬平川,燕人一旦攻破鎮南關,其鐵騎即刻迅速橫掃而出,依託上谷郡的地形直接從楚國身上挖下一塊肉來。
年堯的眼睛又緩緩地睜開,
伸手,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道:
“就看這次賭桌上,誰下注得更快,也更狠了,但問題是,我知道燕國那位皇帝,在燕國,是一言九鼎的,燕國的門閥沒了後,除非李梁亭或者田無鏡忽然造反,否則整個燕國,都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可以挑戰他的權威………”
說到這裡,
年堯的眼睛開始微微泛紅,看起來,有些猙獰:
“我現在最害怕的,是燕人真的敢豁出一切,或者說,根據軍情傳遞回來的時間來推算,燕人可能已經正在往外豁了………”
年堯頓了頓,
咬著牙關,
一字一字道:
“而咱們的王上,還得先召集國內大貴族先行議事,和那些大貴族商量著各家出多少兵出多少糧出多少民夫!”
楚國朝廷的力量,在經歷了諸皇子之亂攝政王上位這一歷程中,確實得到了加強,因為一些扶持皇子爭位的貴族得到了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