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所有親衛,抽刀的抽刀,上弩的上弩,完全是呈戰時下馬步戰的陣形,開始邁著整齊地步調向前推進。
冉岷就站在那裡,他沒有退。
但他不退沒有用,
因為他帶來的明顯數目更多計程車卒,他們,開始後退了。
哪怕冉岷沒有下令,但這些士卒們,一是為鄭伯爺親衛的凜然殺意所懾,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勇氣也不願意向平野伯揮刀。
後退,後退,守城士卒們開始不自覺地讓開了路。
冉岷依舊站在那裡,
他的目光,
盯著平野伯。
鄭凡也在看著他,目光裡,帶著一種讓冉岷覺得森然的平靜。
他在掙扎,
但當最前方的親衛距離自己只有兩丈距離時,冉岷身子向左邊側了過去,後退了好幾步,讓出了道。
這個曾跑過江湖,曾和六皇子在衙門堂前喝過酒,曾參與過遠征軍望江之戰的漢子,在自己手下人退去後,其一個人,真的無法承受來自平野伯身上的壓力。
鄭凡騎著貔貅,從冉岷身前緩緩過去。
冉岷鼓起勇氣,再度抬起頭,卻發現,平野伯根本就沒有再側頭看自己一眼。
確切地說,先前自己站在正面以為平野伯在看著自己,其實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自己根本,就沒被平野伯放在眼中。
有時候,他也會回想,回想著如果自己當初沒有因緣際會之下被徵召入了東征軍,而是按照原本的發配,去往盛樂城;
自己若是跟隨著這位平野伯,現在會是如何?
是已經戰死了,還是,成為他手下的一名校尉?
不知為什麼,哪怕如今的他,深得徐廣懷器重,以刑徒之身坐到這個位置上已然是天大的造化,但他依舊忍不住會在夜裡回想這個可能。
學政司衙門的大小官吏很多,尤其是前陣子剛剛進行了鄉試,整個原本成國地界計程車子都得來到穎都在他們的操辦下進入考院,他們名義上是郡一級的學政司,但實際上,卻是整個成國的最高學政衙門。
當鄭凡在親衛的護擁下來到學政司大門門口時,
可以看見在圍牆裡頭,已經探出了不少腦袋。
平野伯在驛站門口因雪海關士子名額被頂替的事而大發雷霆,要親自過來討個說法,這事兒,已經被人及時傳遞到衙門裡了。
這是鄭凡故意的,他的隊伍故意行進得很慢,給訊息以足夠的傳播時間,否則,怎麼能讓更多人知道他鄭伯爺的憤怒?
不過,
許是因為看見鄭伯爺這批親衛凶神惡煞的氣勢,學政司已經閉合了大門,甚至,沒人敢出來應話,更別說招待了。
這種場面下,就是有理也得氣短,更別說學政司裡很多人心裡其實清楚,他們確實是做了那事,他們沒理。
“鄭伯爺,鄭伯爺!”
而這時,
太守徐廣懷騎著馬趕來,隔著老遠,就已經開始呼喊了。
老徐是在中樞混過的且當過兵部尚書,如今在穎都,他其實才是真正的負責人,可謂封疆大吏。
他敏銳地從下面人的通報中,品味出了事情的不妙。
在政治上,
大家都是高手,
他已經預感到鄭伯爺的突然發難,是想要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