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對面那位燕國皇帝一般,門閥不聽話,就馬踏門閥,固然快意,但國本輕動,軍頭林立,如果不是有那兩位侯爺相撐,這燕國,就算盛極一時,也註定將落得個二世而亡的下場。
姚師,朕的意思很簡單,朕修這《冬至踏雪圖》的目的也很清晰,就是告訴你們,我大乾優待士大夫的國策,不會變。
面子,朕給了,他們,也得給朕退一步,別蹬鼻子上臉,否則,對家那位皇帝,朕是不想學,卻不是學不得。”
“是,官家,臣明白。”
“另外,朕決意重新委任一名三邊提督,姚師受累,為朕為大乾,再奔波一番吧。”
“可是,官家,臣只通文墨,於這兵事連一竅都不通啊。”
“哈哈哈哈。”
“官家何故發笑?”
“姚師先前的話,曾有個人對朕說過,他當著朕的面說,對朕說,你,不知兵。”
“哦,是何人敢如此大膽?”
“如此大膽地如何?”官家反問道。
“如此大膽地實話實說。”
“哈哈哈哈。”
官家笑了,笑得很大聲,好在那些正忙著《冬至踏雪圖》的丹青聖手們也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官家的放浪不羈,所以沒受到什麼影響。
“那個人,姚師你應該是認得的,是個燕人。”
“鄭凡?”
“人現在有爵位了。”
“平野伯。”
“燕國的那位皇帝還是小氣了,若是鄭凡入我大乾,朕,可以毫不猶豫地封他個國公。”
“官家大氣。”
“因為朕知道他不會來,所以過過嘴癮。”
“官家………”
“三邊提督的事兒,姚師心裡不要有什麼負擔,一則,此舉是為了平息朝野非議,重文抑武之策綿延百年,想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正如朕先前所說的,得慢慢來。
二則,姚師的心性,朕是知道的,三邊提督的位置,姚師大可坐上去,有什麼事,和鍾文道多商議商議。”
這話就差明說了,正因為你不知兵且你也清楚自己不知兵,所以才派你去的。
“臣明白了,臣願往。”
“辛苦姚師了。”
“官家客氣了,臣其實自己也覺得,這大半生所做詩詞,婉約有餘而鏗鏘不足,正為平生遺憾,臣多謝官家可以給臣這個機會。”
“那朕就在上京期待姚師的新作了,那必然是孤煙落日般的遼闊景象。”
“臣定不負官家厚望。”
就在這時,
暖房外傳來一聲稟報:
“官家,後海尋道先生領欽天監三位主事前來覲見。”
後海不是海,而是上京城南的一處山,山不高,卻四季如春,花團錦簇,藏夫子就是出自後海。
藏夫子燕京斬龍脈後,只留一朵半開白蓮被百里劍帶回來,自那一日後,後海主事人就是尋道先生,乃是藏夫子的親傳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