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誅心之言,
這會兒,
誰敢反對?
聽到這話,鄭凡忽然想到了劍聖前些天對自己說的話:
你這麼缺德,雪海關交給你我就放心了。
二人之間,忽然沉默了下來。
大皇子率先打破了安靜,開口道:
“等無疆這次回燕京覆命後,應該很快就會大婚了。”
能在別人面前說自己的婚事,其實也是一種人家拿你當朋友的認可。
只不過,大皇子大婚這件事,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
東征軍第一次大敗,無論如何,他都得承擔責任,回去後,必然會被懲戒,削爵打壓做做樣子給外人看,這是必不可免的。
然後,就是發揮其餘熱,以當代姬家長子的身份,迎娶蠻王之女。
這也意味著,大皇子徹底失去了繼承大寶的可能,比小六子更為徹底地在奪嫡之路上被開除出局。
因為,其他皇子的競爭,都是姬家家務事。
但若是娶了蠻族之女的皇子企圖染指大燕皇位,那麼必然會受到整個大燕各個階層的群起而攻之。
數百年的血海深仇,
燕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以後的國母,是個蠻族人?
同時,
也怎麼可能允許下一代自家皇帝身上,會流淌著蠻族血統?
可以感受出來,大皇子此時的內心蕭索。
如果說,今天的他,只是短時間充當一下雪原和雪海關之間締盟的器物;
那麼,等大婚後,他將被架成蠻族和燕人之間長時間的平衡杆。
這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
說不得日後大燕和蠻族還要再起戰事,
到時候,
大皇子該如何自處?
就算他認為自己是燕人,依舊是姬家人,但朝廷,是不可能再讓其領軍去對付蠻族了。
甚至,大皇子日後連領兵的機會都不會多,掌握實權的機會,也不會多。
天知道他會不會來個裡應外合,引蠻族兵入燕?
司徒毅和司徒炯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燕人,不會容許自己犯這個錯誤的可能的。
“等殿下大婚之期定下,我必然會派人送出賀禮。”
“多謝鄭將軍。”
“殿下客氣了。”
大皇子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整個人似乎也鬆弛了下來。
鄭凡也靠了靠,同樣鬆弛了下來。
二人一起用身體姿態表明,先前沉重的話題結束了,要進入新的篇章了。
“鄭將軍和我六弟,關係很好?”
“不瞞您,我一開始的家底,還是六殿下幫忙置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