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上說過,靖南王當初在雪海關時的那番話,像是在手把手教授自己如何當軍閥一樣。
為雪海軍的穩定計,自然不會在這會兒給裡頭摻和沙子。
總之,最後的結論還是很簡單,那就是……等著吧。
小侯爺,哦不,現在是小王爺了,小王爺還在自己等人手上,靖南王的奶粉錢和撫養費,不可能斷的。
自打和野人王會面後,鄭凡就將野人王給關押了起來,每天早晚都由三兒去負責送飯,不讓他去接觸任何人。
鄭伯爺則繼續過上了富貴閒人的生活,上午練刀,下午騎著馬,到處溜溜彎兒,同時掐著日子算四娘他們到底還有多少天才能過來。
眼瞅著這冬天進入尾巴了,春天的腳步也已經要來了,鄭將軍的這顆心,也逐漸開始躁動了起來。
也就在這一天,一名軍中信使過來,信中問的是,那隻寄養在穎都城外的貔貅,鄭伯爺到底何時打算取回去?
當晚,鄭將軍二話不說,直接披上甲冑,騎著馬,帶著一百騎兵護衛從雪海關離開,直奔穎都而去。
原本,那隻貔貅,鄭凡是打算讓瞎子和四娘他們遷移經過穎都時,一起帶過來的,且最重要的是,無論寄存多久,以鄭伯爺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有人追著自己要什麼飼養費,怕自己賴賬什麼的。
鄭伯爺到底是從基層爬過來的,所以自然清楚裡面的一些彎彎繞繞。
所以,簡單思考之下,這個來信詢問的場景,就很明瞭了。
可能就是靖南王問了一下:
“問問那個小子,那隻貔貅他什麼時候來取。”
然後下面人就遵照靖南王的命令,派出了信使。
這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讓自己這會兒去。
不明發軍令則是因為,身為如今的雪海關總兵,沒有大戰也沒有出兵需求的前提下,就擅自脫離崗位瞎跑,這很不合適。
這也是鄭伯爺如今身份地位還沒徹底明朗化,等到日後雪海關真的被經營起來,人口充沛,兵甲充足時,要是鄭伯爺連續個三四天沒在城內露面,可能這一則情報就會傳遞到很多大人物的耳目裡:
你鄭凡,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一方藩鎮,地方統兵大將,其自身的行為,很容易引起連鎖反應,以及牽扯到各方面的神經。
當然,那只是以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現在還不至於。
誠然,就算靖南王直接發軍令,也沒人會說他的不是,鄭凡也得規規矩矩地過來,但他是相信,以鄭凡在此間的鑽營,是能聽得懂意思的,也懶得花費過多心思在這些細枝末節上頭。
鄭伯爺來了,靜悄悄地來了,
他打算先見見靖南王,
畢竟老上司剛剛封王,自己還沒當面恭喜過呢,
雖然鄭伯爺也清楚,人田無鏡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靖南王。
因為在田家被滅門之前,全家老小,其實都在做著脅迫朝廷脅迫陛下賜封王爵以安天下的美夢。
那一日的田家聚會,說是為皇后省親在歡呼,實則,是為田氏門楣能進一步提升而感到快樂和榮耀。
有沒有靖南王,是否世襲罔替,對於此時的田無鏡而言,有何意義?
等見完了靖南王后,鄭凡打算就在這裡等四娘他們過來,然後和他們一起回去。
說實話,有梁程坐鎮雪海關,他還真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
從東邊去穎都,肯定要過望江,同時也會經過玉盤城。
鄭凡看見了將玉盤城圍起來的“城牆”,城牆不是很高,但已足夠用,這種方式,可以完全困死住城內的楚軍,給他們的肉體以及精神上帶來雙重壓力。
鎮南關其實還在楚人手裡,田無鏡上次打到雪海關下後,並未北伐雪原,也是因為晉國和楚國原本的交界處,也就是當年司徒雷刷聲望和軍功的那座關口,被楚軍趁著成國大亂掌握住了。
這段時間的兵員補充以及迅速鋪設晉人將領為主的輔軍,這裡面,其實也有著早點積蓄力量,若是楚人敢北上救援玉盤城的話,那就和楚人在曠野上好好地再過過招。
現在,就看楚國國內到底穩定到了什麼程度,同時,也要看看楚人那邊有沒有勇氣在此時派出軍隊來和剛剛大勝一場的大燕鐵騎於曠野上,廝殺一番。
不去攻打鎮南關,並非是將主動權交出去,而是鎮南關就算在楚人手中,佔據主動優勢的,其實還是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