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四娘忍不住問道:
“咱可沒這麼多錢。”
不過,隨即四娘又想到了什麼,她笑了,點了點頭。
瞎子也點點頭,繼續道:
“雪海關那兒近乎成了無人區了,什麼最不值錢?就跟西部大開發一樣,地最不值錢。
等把這一大群人忽悠到了雪海關後,要銀子,可以,但銀子都折算成了田地,三十兩銀子,按照正常中等田計算,劃分給你,就給你種了。
不想要地還是要銀子?
那就得等著,等銀子運過來再給你結算,拖個一年半載的,誰能扛得住?
再說了,咱們手裡是有兵馬的,還怕他們鬧騰不成?”
“他們想鬧騰也鬧騰不起來的,因為裡面,會有不少人願意拿地的。”
“對嘛,要麼,你就空手走一遭,從盛樂到雪海關,橫跨半個晉國,你就當出來旅遊一遭,空手回去唄。
但又有幾個願意空手回去的,回去的路上,他們吃什麼喝什麼,一家老小地,又有幾個能熬著回到故鄉?”
這其實已經算是在“欺騙”了,但無論是瞎子還是四娘,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歸根究底,魔王的心善,只是發於興趣。
七個魔王裡,可都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主兒,可真沒一個是聖人。
“那第四步呢?”
“第四步,那是可有可無的,主上的印章什麼的,也都留在我這裡,我就以主上的口吻,向朝廷寫摺子,再給靖南侯寫摺子。
既然讓咱們駐守雪海關,總不能一點支援都不給吧。
雖說燕國這幾年幾次大規模的征戰,導致有些民生疲敝,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多少少,擠出一點兒移民過來屯墾雪海關也是可以的,
這燕國皇帝,是個雄才大略的主兒,他是清楚雪海關的重要性的,不可能一毛不拔。
況且,咱們主上就任雪海關總兵後,也就奇貨可居了,也能學學鎮北侯府,缺啥就伸手向朝廷要啊,咱也別客氣。
野人安分了,咱就去打打他,隔三差五地報個敵情,然後再隔六差十的報個大捷;
這養寇自重的把戲,說得像是咱自個兒不會玩兒似的。”
四娘點點頭,身子往後頭微微靠了靠,道:
“這次搬了家後,下次,就不搬家了吧?”
下次,應該至多是從雪海關出兵,並非是搬老窩了。
“這可不一定。”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燕京,上京,這些地方,可不見得比雪海關差啊。”
……
一輛囚車,鎖著一個囚徒,正在行進著,在囚車前後,分別有五百靖南軍騎士看護。
囚車內,坐著阿萊。
他的頭髮有些散亂,目光,也有一些渾濁。
他是被野人抓起來,送到燕人手上的。
他痛罵那些野人,罵他們忘恩負義,罵他們忘記了當初的誓言!
在面對燕人時,他閉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燕人送什麼食物,他都只挑最精細地吃,且入夜之前,必然要熱水洗漱。
但即使如此,囚徒的生活,想要一個人紅光滿面,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燕人抓來了不少野人戰俘,裡面,也不乏野人部族的貴族,讓他們來見阿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