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想遷回來?”
“也不全因為這個,我是盤算著,那位南侯要是真的反了,保不準咱歷天城,又成天子腳下了不是?
到那時候,這兒的鋪面和宅子,這兒的地價,肯定得翻番啊!”
“有理,但萬一敗了呢?”
“嘿,這世上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
“也是。”
“不過我倒是挺看好這位南侯的,你瞧瞧,之前燕人用這位南侯掛帥打仗,輸過沒有?
不僅沒輸,幾次都是大捷!
這次燕人忽然改了讓那什麼勞什子大皇子掛帥,你瞅瞅,居然被野人給打敗了。
野人是什麼玩意兒,擱在以前,那可是咱三晉商戶最喜歡買來的奴隸,低賤得很,那位燕人大皇子居然連那幫賤骨頭都打不過,可見這大皇子,是真的廢物。”
“不管如何,我是不想這位南侯在這時候反的,要是司徒家那邊真的擋不住野人,那幫天殺的玩意兒打過來了,呵呵,瞧瞧以前那些野人奴的下場,咱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
說一千道一萬,這位南侯確實從一開始就讓人害怕,但這一年多來,也沒見他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再者,有他在咱們歷天城,甭管外頭多亂,我這心裡啊,還真就踏實。”
“那可不是,這世道,變得太快了。”
“你這料子,還要不要?”
“收起來裝貨吧。”
“成。”
“對了,你說有意思不有意思,殺了自家滿門時,馬上就去準備出征了,看似啥事兒沒有,這邊媳婦兒一死,人就在府邸不出來了,看來,這一家老小綁一起,還是比不得一個女………嗚嗚嗚嗚。”
“你找死不成,其他話你胡咧咧就算了,這種話豈是你能說的,你當你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再這麼咋呼,你這買賣我不做了,我的茶你以後也別喝了,我真怕哪天被你害死!”
………
“這封信,送去燕京。”
“是。”
交出了信,時下作為太子勢力江湖組織頭目且實際是六皇子暗樁的文寅默默地將目光看向了二樓的窗外。
東征大軍失利後,朝廷已經下達了多道聖旨過來,最近的兩道,更是極為罕見地宣旨太監帶著御賜之物等於“如朕親臨”的資格來的。
但靖南侯福的大門,依舊緊閉著。
門口守衛的靖南軍甲士詮釋了什麼叫軍中只聽侯爺軍令而不聞陛下之詔。
已經有兩個宣旨太監,在對著緊閉的大門宣旨後一頭撞死在了侯府的石獅子上。
因為他們身上帶著御賜之物,都沒能敲開侯府的大門,根本就由不得他們像之前來宣旨的同僚們那般再灰溜溜地回去。
屍首,自然是被處理了,但侯府門口的兩尊石獅上依舊滲著血。
古往今來,但凡大將這種姿態應對皇命的,基本都相當於直接擺明姿態要反了。
但朝廷不僅沒有去斥責靖南侯,反而還在繼續地派遣宣旨太監,像是自己左臉被抽了再主動地送上右臉一般。
文寅這陣子,已經不停地收到燕京太子的來信,詢問其歷天城的情況,甚至還問了自己歷天城附近靖南軍的動向以及糧草軍需準備。
傻子。
這是文寅對太子的評價。
當然了,你不能說太子的反應是錯的,身為一國儲君,想提前洞悉情況也是理所應當,但在這個時候,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認為靖南侯要反,在官面上,依舊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