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下頭還有燒著的熱油滾木等等守城器械,但梁程都沒有下令去用,因為還不到那個時候。
等晉人退去後,梁程來到鄭凡這邊檢視情況。
“晉軍這就退下去了?”鄭凡還有些不敢置信,本以為白天會是一場惡戰,但現在自己偏偏卻有一種“我還沒發力你就倒下”的失落感。
這和預想中的戰陣廝殺完全不一樣,沒多少熱血,也沒有激動人心,大家更像是城牆上的一個個零部件在機械地運轉著。
“回稟主上,我們這邊甲士都是精銳,就是晉皇帶來的那幾百騎兵也各個都是軍中好手,這種局面下,對方只想憑一些雲梯就想強行破城,基本沒什麼可能。”
言下之意,除非晉軍慢慢的來,多用一些時間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方才有可能對塢堡內的燕軍造成真正的威脅。
“怎麼都覺得反而沒昨晚來得緊張?”鄭凡好奇地問道。
“主上,咱們的人,昨晚也是第一次守城。”
“哦,也是。”
鄭凡點點頭。
“主上可以先下去歇息了,晉軍雲梯這下子損失不少,他們今日很難再發動攻城了。”
“行。”
鄭凡相信梁程的判斷和經驗,也沒矯情,起身下了城牆。
四娘還要幫一些士卒縫合傷口,就沒跟著鄭凡一起下來。
瞎子還在做動員工作,薛三在晉軍停止攻城後又偷偷地出了塢堡隱藏在了郊外,樊力忙著扛沙石土袋去幫忙加固城防。
也就只剩下了一個阿銘陪著鄭凡一起下來,昨夜城牆上死了不少會發光的崽,阿銘的水囊又變得鼓鼓囊囊的,走幾步喝一口,那神情真叫一個舒服愜意。
塢堡也就那麼大,鄭凡休息的房間就在晉皇隔壁,算是塢堡內最好的兩個屋子。
剛走近,鄭凡就聽到了隔壁屋子裡傳來的叫聲,抑揚頓挫,啊哦呃噫。
“這是自暴自棄到了這種地步?”
鄭凡不禁感慨著。
明明昨日之前,晉皇還是一個頗具威嚴的帝王,甚至一度在鄭凡心裡,還有一些勾踐的影子。
但現在呢,
外頭城牆上計程車卒們剛剛經歷了一場殺戮,
他晉皇居然也在這裡開始了自己的征伐。
外頭軍隊的反水,標誌著晉皇的老巢京畿之地也已然易主,可以說,晉皇上牌桌的資格,已經被剝奪了。
雖說原本他也沒什麼真正上桌押注的資格,但至少可以站在旁邊等著拿喜錢,
萬一誰輸得太厲害下去了,他說不定還能接替人家打兩把。
現在則連觀戰的資格都沒了。
“主上,屬下覺得這晉皇與其說是政治上的打擊傷害,倒不如說是情場上的失意絕望更恰當一些。”
“人家都已經這麼倒黴了,就別這麼調侃了。”
“主上教訓的是。”
“京畿之地沒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太后是否安全。”
“…………”阿銘。
這一句拐彎,差點讓阿銘把剛喝下去的血給咯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衣衫破損的女子從屋裡出來,對鄭凡和阿銘一福,道:
“二位大人,陛下有請。”
鄭凡和阿銘對視了一眼,也就走入了晉皇所在的屋子。
晉皇剛剛大戰結束,裡面的那個女子身上才披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