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卻搖搖頭,道:
“晉皇該有的體面還是肯定會有的,他自開南門關引燕軍入晉大破兩大氏族,對燕國可以說是有大功,燕皇不可能對他過於提防,最起碼,明面上不會,而暗地裡就算有監控,都進入晉地了,他虞慈銘想要來看看我,也不可能絕無機會。”
說到底,政治上的這事兒跟西門慶看潘金蓮一樣,雙方都得有那麼點意思才能配合起來。
現在很顯然,鄭凡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因為對方是皇帝,鄭凡不相信對方連這點意識嗅覺都沒有,一個即將要外放去晉地當城守的將領主動加入你的隊伍一起走,是個什麼意思,很清楚不過了。
但晉皇依舊是這般姿態,就說明了,自己這點水平,還沒被別人瞧在眼裡。
換句話來說,
你特麼算哪根蔥?
現實,太特麼傷人了啊。
“主上勿惱,日後,他會後悔的。”瞎子開口安慰道。
鄭凡搖搖頭,道:
“我自己倒是沒什麼,也不在乎這點兒面子,就是可惜了小六子了,為了幫我安排這次同行,自家的產業都被充公了。”
這就像是別人花了極大的代價給你湊了個酒局,想幫你搭線,結果你什麼都沒搭到。
“主上,世間哪有真正心想事成的事兒呢,六皇子一直很善解人意,會懂的。”
鄭凡點點頭,道: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和晉皇隊伍分開後,鄭凡的隊伍開始向東北方向行進,晉地新附,很多燕國的官吏和軍頭子被安排了進來,甚至還有不少鎮北軍裡的將軍也被留置了下來,也不算是分化瓦解鎮北軍,純當是兌現當初的諾言,畢竟荒漠苦寒,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沒多少人願意一直在荒漠吃沙子。
當然了,鎮北軍還是有一個滿鎮在鎮北侯親自率領之下回了北封郡,大皇子沒有被叫回來,似乎就被燕皇直接丟在了鎮北侯府。
在外人看來,燕皇想要讓大皇子接班鎮北侯府的意思很明顯,放在其他國家的藩鎮眼裡,這種吃相未免太過難看,但燕皇和鎮北侯的關係實在不一般,且姬家和李家向來後大家的孩子一起養的習慣,也算是一種傳統了。
但儘管如此,想要短時間內完全掌握將近半個晉地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靖南侯所在的歷天城和李豹部所鎮的曲賀城,作為聞人家和赫連家當初的老巢所在地,以這兩點為輻射區,燕人倒是已經構築出了屬於自己的行政體系,其餘的除了一些城池有守軍之外,大部分的晉地,其實還處於一種“放牧”狀態。
所以,驛站自然是沒有的,而且鄭凡這邊近兩千人,馬匹更多,驛站也承載不下。
不過,問題也是好解決,鄭凡直接派人敲開了一個塢堡的門,點名自己的身份。
那個塢堡堡主也很上路子,小到草料柴火大到酒肉水席,全都擺了上來,自己明明六十多的人了,在鄭凡面前也一直彎著個腰,對著鄭凡是一口一口的“您老人家”。
形式比人強,燕人如今是這塊疆域的新主人,自然得小心伺候著。
對此,鄭凡也都受了。
不過,晚上還是拒絕了這個堡主想將自己孫女兒送到自己帳篷裡來暖床的建議。
坐在床鋪上,看著正在給自己鋪床的四娘,鄭凡忍不住笑道:
“這裡的風氣,動不動就送女兒送孫女的,還真有些不適應。”
“主上大可收了就是。”
“沒那必要。”
更多的情話,不想說了,有時候也挺沒勁的,因為你清楚你的枕邊人是個比你車速還快的老司機,什麼風月沒見過,豈是你好哄騙的?
“日後主上身邊少不得女人的,主上不用顧忌奴家的想法,奴家是樂意的,不過,這個堡主的孫女兒,確實有些上不得席面了。
想想看,等以後奴家往太師椅上一坐,下面一水兒的公主郡主齊聲喊奴家姐姐,哎喲喲,也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