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究一點,就縱一支亂兵謊稱野人直接屠滅皇宮,天下人信不信無所謂,他們無非是求一個青史上的遮掩罷了。”
“陛下。”徐謙和再度抽泣。
“徐愛卿,燕人就在眼前了,你說,他姬潤豪,會信守承諾麼?朕不求也不奢望君臨大晉,朕只求一個封國,可以保住你們,保住他們,保住祖宗祭祀血食之所。”
徐謙和長舒一口氣,道:
“陛下,八百年前,大夏朝時,姬家先祖受封於西北苦寒之地,奉大夏天子之命為東方御蠻。
如今,大夏已亡六百年,但姬家,依舊不曾讓蠻族得以過燕境一步,哪怕百年前乾人北伐之際,姬家也僅僅是派出三萬騎回援,其全國主力依舊在荒漠和蠻族進行決戰。
當今諸國,諸多皇室,論重諾,無可及姬家者!”
“其實,徐愛卿,你說的這些,朕都明白,就是這祖宗基業,就被朕這般開啟大門放予了外人,朕這個皇帝,還真有些荒唐。”
“陛下,我大晉,君不君,臣不臣,已經太多年了。”
“是,是,我虞姓幾代皇帝,哪裡還有半分皇帝的樣子!”
說著,
晉皇似乎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因為燕人的大軍,已經開赴城下了。
“徐愛卿,你說那幫乾人得有多廢物,這燕人的大軍都已經從他乾國迂迴繞路到這裡來了,他乾人在三邊分明有大軍百萬,卻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
朕之前還想著,要是燕人過不來,朕也就不用再去權衡選擇煎熬了,但現在,朕忽然覺得,這天命,這該死的天命,似乎真的在眷顧燕人。”
徐謙和知道,晉皇是在為自己的選擇找一個合理的藉口,燕人天命所歸,他是順應天意,這是最好不過的藉口。
“陛下,我等,就順應天意吧。”
晉皇嘆了口氣,揮揮手,
道: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傳令,開城門,朕親自出城迎接燕人。”
………
“無鏡啊,待會兒你跪不跪?”
鎮北侯坐在貔貅身上眼瞅著南門關在前,忍不住開口問田無鏡。
“陛下給過晉皇承諾,會保其封過皇號,他現在是皇帝,以後,也是皇帝。”
“唉,不得勁,不得勁。”
“雖說南門關一開,晉國在西側攻伐我大燕的六十萬大軍後背就已然向我等敞開,這一仗,可以說勝負已定了。
但如果他肯好好配合,日後在治理兼併這些晉地時,能少很多麻煩,咱們麾下兒郎,也能少死不少人。”
“這話我愛聽,能讓麾下兒郎們少折損一些,讓我去給他舔靴子我都願意。”
田無鏡搖搖頭,不再作聲。
靖南侯性子嚴謹,鎮北侯卻性子灑脫豪邁,可以說,二人的性格是兩個極端。
南門關的城門,被開啟了,裡面走出來一群人,為首者一身龍袍,很是醒目。
大軍行至近前,
鎮北侯和靖南侯一起下了坐騎,向前走去,在他們身後,則是鎮北軍和靖南軍的主力。
然而,
就在兩位侯爺剛準備給晉皇跪下行禮之際,
晉皇虞慈銘忽然主動向著兩位侯爺跪伏下來,
誠聲道:
“下國國主虞慈銘,拜見兩位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