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河慢慢地站起身。
“涼亭雖說是在說烤羊腿,但那也是在變相地說鄭凡之方略說得很對。
為將者,眼裡,只有如何擊敗面前的敵人,如何拿下眼前的城池,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但在朕看來,千將易得,一帥難求。
若是朕再告訴你,鄭凡所言之方略,與朕當年和涼亭無鏡所議之策近乎一般無二,你這老閹貨做何感想?”
“老奴恭喜陛下再得一大材,為陛下賀,為大燕賀!”
就像是烤羊腿,
要考慮羊在被宰殺前喂的是什麼材料,要考慮木炭,要考慮香料等等,一如真正的鎮守一方的大員或者是攻略一方的帥才,所需思慮的,不僅僅是眼前一戰或者是眼前一城的得失,而是要考慮政治、經濟、文化、對方以及己方朝堂上的種種變化。
這種東西,叫格局。
讓李梁亭以及燕皇所欣賞的,正是鄭凡在他方略中所展現出的那種格局。
當然了,燕皇和鎮北侯不知道的是,鄭凡身後到底站著多少人才,牛頓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鄭凡那就是被七個小矮人抬著。
“蔣家,是在刑徒冊上還是在滅門冊上?”
“回陛下,在刑徒冊上。”
“上滅門冊。”
“奴才遵旨。”
“對了,成玦是不是在城外建了一座廟?”
“是的陛下,是一座土地廟,但後頭卻供著閔家的牌位,還有,閔妃娘娘。”
“唉,可憐成玦這孩子了。”
魏忠河站在邊上,沒敢說話。
少頃,
燕皇開口道:
“推了吧。”
………
“吃飽了麼?”
“回侯爺的話,卑職吃飽了。”
“怎麼就吃那麼點兒?”
“卑職實在是不習慣大早上地吃得這般油膩。”
“那是因為平日裡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從軍之前,家裡是做小生意的,倒是不缺吃穿用度。”
“本侯如果說羨慕你,你信不?”
“信的。”
“哦?”
“因為侯府裡的飯食,是真的難吃。”
“唉啊,確實是難吃啊,你知道麼,本侯以前就盼著有機會進京啊,小時候進京就能搶陛下的雞腿了。”
“…………”鄭凡。
這裡畢竟是皇宮,你鎮北侯能講燕皇以前的糗事兒,但鄭凡清楚,自己應和不得。
鎮北侯在前面走著,鄭凡在後面跟著。
鄭凡手中,還抱著一大堆先前鎮北侯的燒烤工具,鎮北侯是個實在人,跑御花園烤羊腿還自帶工具來的,而且還不忘帶走。
過一處亭門時,鄭凡感覺一塊燒烤架馬上要掉,就對站在亭門兩側的一名宮中侍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