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這個陣仗給嚇到了,她清楚,她的身份,至少在此時,是一丁點用都起不到,自己再敢向前,這群丘八真可能會殺了自己。
就在這時,
一聲悶雷忽然自遠處響起,
緊接著是一聲極為沙啞的厲嘯:
“老夫聞到了血腥味,何方宵小,竟敢犯我田家!”
………
這座新觀園,是田家以迎接皇后娘娘歸府省親的名義修建的。
原來,田氏的宅子就分東西兩府,這一次是將西府翻修擴建成了新觀園,而在雅苑內,伴隨著田氏族人被屠戮,血腥味開始瀰漫,血水開始伴隨著小溪流入了東府之中。
東府內有一座道觀,田家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相傳當初田氏族長的位置,是落不到田老爺子的手上的,因為田老爺子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田氏族長病故時,田老爺子才二十出頭,太過於年輕,田家擔心無法服眾,所以想由田老爺子父親的親弟弟來承接族長的位置。
但那位田老爺子的叔叔,也就是這一代田氏族人的叔祖卻不喜歡這些俗務,一門心思的痴迷於道學,見眾人要讓自己當家主,直接躲進了田氏東府中所修的道觀裡不出來了。
這家主位置,這才落在了田老爺子的頭上,其實,撇開今日不談的話,田老爺子確實是將田氏打理得很不錯了。
“那是誰?”
站在靖南侯身邊的杜鵑開口問道。
能一言如雷者,絕不是庸人,尋常的高手也根本無法做到。
靖南侯鬆開了握著杜鵑的手,
回答道:
“是你我的叔祖。”
“叔祖?”
“叔祖數十年如一日將自己鎖在東府道觀之中,一心求道,外人知其者甚少,甚至就連家裡人,也只當是叔祖早瘋了,是一個被關在家裡的老瘋子。
不過,我倒是清楚,我這位叔祖沒瘋,因為小時候,他曾想引我入道,也曾為我淬鍊過身體,只可惜,我終究與道門無緣,更向往軍旅征伐。
你且在這裡等著,為夫去看看,想來是雅苑的血腥味,驚擾了叔祖的清修。”
………
“何方宵小,安敢在我田家放肆!!!田博楷,你人呢,你人呢!”
一名鬚髮全白的老者正站在道觀頂上大聲呼喊,若是近距離去看他,可以看見他的雙目,早已渾濁一片,倘若鄭凡在這裡,定然會覺得這老頭得了極重的白內障,而且是治不好的那種。
當然了,鄭凡不會歧視盲人。
畢竟,家裡還有一個很不好相與的瞎子在。
“來人吶,來人吶!”
老者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醒了,其身上的道袍,也早就破爛不堪。
他圈禁自己數十年,一心求道,吃喝供應,早些年一直都是由田氏族人供應,不過後來,田氏下人發現他忽然不吃飯了,送過去的飯食今日是什麼樣翌日收回來時也依舊是什麼樣。
田博楷還曾因此特意入道觀看過,出來後,田博楷只是吩咐以後不用送飯了。
若不是裡面時不時地會傳來笑聲或者誦經聲,田氏族人可能還真以為這個叔祖已經死了,但這種不吃不喝的架勢,還真是讓人覺得奇怪無比。
“來人,田博楷呢,人都死哪兒去了,來人!”
老者不停地大喊著,在其周身,肉眼可見一縷縷青光在環繞。
“叔祖。”
靖南侯走到了道觀門口,躬身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