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龍一千八百五十三年柒月朔日晚。
落林與葉夢馨兩人把酒言歡,酒足肉飽,十分盡興。
落林也從葉夢馨得知,五代祖師閣主他老人家在那三色山(因為當時的山景就是一半黑另一半上白下青,所以五代祖師直接取名三色山)的山峰上發現那忽隱忽現的一點綠原來只是兩株翠竹。
五代祖師上前細看,了不得,靠西一株受死亡霧障影響,顯墨綠色,靠東那株受寒氣影響,顯青綠色,這兩株不緊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生存下來,還長得特別好,竹枝挺拔,竹葉鮮嫩,一點都不像是這種惡劣環境應該有的東西,與周圍的種種格格不入。
最讓五代祖師稱道的是,兩株翠竹都往同個地方微微傾倒隱隱有些晶瑩的水珠子在兩株不同的竹葉上滑動,跟露珠很像,只見那水珠子滑動到葉子邊緣,然後越積越大,最後葉子無力托住,往下滴落。
順著水滴落的方向看去,地上竟然還有一個兩尺寬的洞穴,而水滴就這樣直直的落入洞中,而洞中微微散出一股靈氣將死氣與寒氣都往外推,保護洞口不會被死氣寒氣或者積雪掩埋。
五代祖師發現洞裡的空間遠比洞口要大得多,洞裡存放的都是從竹葉滴下的露珠,說來也是奇怪不管寒色多甚或者死氣多旺,水珠既不會結冰也不會被汙染,不管是那兩株翠竹亦或是這一洞的靈水都非凡品。
而葉夢馨從老葉那順來和落林一起分享的竹葉青,其他的原料與做法都與世俗無異,只是那竹葉與釀酒的水卻是用那山上的竹葉子與洞中靈水釀製的。
五代祖師雖然發現了這塊寶地,但也感懷天地造化的不易,並不想因為私心而破壞了這塊寶地,所以只是在兩株翠竹中各取了些許的邊角竹葉再收了一葫蘆的洞中之水,走的時候不忘佈置了一個隱匿陣法將這塊寶地藏於天地間。
“你們臨天門的祖師真會玩,一個竹葉青都能搞出這麼多彎彎繞繞的花樣。”
落林聽完了來龍去脈不禁感慨了一下,然後狠狠舉起酒杯往嘴裡灌,然後哈了一口氣,甚是享受。
“不過我有個疑問,這酒不會是從五代祖師那年代存到現在的吧,怎麼就沒餿掉。”
馨兒不禁翻了個白眼:
“這酒存再久都不會有問題,更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餿掉,只是就算能存,也沒有存貨,不管五代還是五代之後的歷代閣主,都是好酒之人,而且不關閣主,歷代各脈脈主,還有管藏經閣、靈獸殿、鎮寶樓等山門重要地方的太上長老,好酒之人只多不少。
而這竹葉青每三百年才釀十壇,哪裡夠分。所以我才說是我爺爺私藏的,要是讓其他太上長老脈主知道肯定會去很戳爺爺的脊樑骨。”
“嘎嘎,老葉也有藏私的一面啊,不過為什麼三百年才釀十壇。”
“因為後來五代祖師再回那塊寶地時,發現已經完全被死亡霧障覆蓋了,幸好五代祖師修為高深,入霧障一檢視,山峰還在,但是找不到翠竹和水洞,而原本他佈置的隱匿陣法也不見了,那一塊地好像就憑空消失。
當時五代祖師猜想那片地應該具有靈性,再查探下去怕破壞這塊寶地,但又不甘心,於是就派弟子輪流守在死亡霧障外附近的地方,一旦發現這山從霧障中出現立即通報於他。
經過幾百年的查探,才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這三色山,三百年才會從霧障中顯現一次,這個並非山會長腿跑出來,而是每三百年那一帶死氣會變得稀薄,將這三色山顯露於外,而且恰恰都是在冬季顯露出來,冬季一過死氣又濃,將三色山再次覆蓋,這一等還需再等三百年。
而那翠竹並非三色山一出現就會顯露出來,而是等到脫離霧障後的三色山成為真正的三色山的時候才會出現,因為剛出現的三色山只有一色,那就是經歷三百年的死氣侵襲顯現的黑色,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會呈現三色之狀,說來也怪,東北面半山下的植被原本早已枯死,但一出來,不出一月,又變得生機勃勃,碧綠蔥蔥。”
不等葉夢馨說完,落林就大大稱奇:
“不僅山怪,山上所有的東西都怪,不過最怪的是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只有你們臨天門發現,竟然沒有別人發現,感覺就像臨天門的後花園。”
葉夢馨瞪了落林一眼,顯然對落林的措辭有點不滿,不過還是解釋道:
“這三色山三百年才出現一次,一次只出現兩個月,其中一個月還並非真正意義的三色山,而在成為真正三色山的一個月裡,翠竹和水洞才會出現。
還有就是這個月裡只有最後三天時間竹葉和水是無毒的,其他時間竹葉和水都含有劇毒,原因不詳,所以要剛好遇到三色山又恰逢那三天竹葉無毒的日子基本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有人真的幸運的遇到三色山看到了竹葉,一般也是在竹葉有毒的時候,又怎麼會將之當寶,所以不得不說五代祖師那一次……”
“恩,五代那次是比踩到狗屎還狗屎,額,馨兒你眼神又不對了,比喻比喻而已。所以基本可以肯定五代是第一個發現這事的,並且還賤賤的佈置了個隱匿陣法,本來讓人發現就難,這個隱匿陣法就是直接連最後的念想都沒,不給機會啊。”
葉夢馨實在懶得管落林這些無營養的措辭,順著繼續說:
“就算是門內知道的人也不多,除了閣主和幾個太上長老,連脈主知道的也沒幾個,再加上五代祖師當年派去勘察的都是核心弟子,那些弟子後來都成為了太上長老或者脈主,訊息都是控制在高層,說是我們臨天門的後花園其實也不為過。
不過話說回來臨天門的竹葉青卻是聞名大陸,就連兩歲送來落鳳雞慶賀的大肚和尚一有機會就要找爺爺軟磨硬泡要上一壺。”
“哎呀,又吃肉,又喝酒,這樣的花和尚,那些修佛門派就沒人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