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駒啊了一聲。
“當年奶奶冒險買通那三個高手救您,如今又為何要殺您?”
“唉,因為她身份地位變了,在經歷了宮中的歷練走到權力之巔後,早已不是當初質樸的小阿,她知道任何不利都會致命,所以後來對你母妃和姥爺下手,不放過我也就正常了。”
肇駒這才明白,難怪那天直古魯要把自己的玉佩送給他,是因為他知道這段情已經不在,留下只能徒增傷悲。
這時地上的裂縫慢慢消失,前面是一片大戈壁,直古魯跳下馬,從懷裡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來,笛聲幽怨,如泣如訴。
這番話玥兒沒有聽到,這和司空文嵐講的並不完全相同,司空文嵐是刻意詆譭太后,而直古魯是講述自己的真實經歷。
直古魯吹著笛子走在前面,肇駒騎在馬上緩緩前行,他心潮起伏,原來奶奶劉阿就是直古魯心中摯愛的那個女人,可是後來為何如此無情,連母妃都要逼死?
一陣駝鈴打斷笛聲,遠遠地從戈壁那頭走來一支隊伍。
直古魯有些意外,他收起笛子趴在地上聽了一會,對肇駒道:“這夥人不多,只有二十幾個!”
肇駒有些疑問。
“是不是您說的那夥神秘的盜匪?”
“不是,盜匪都是騎快馬,不可能趕著駱駝來打劫!”
“哦,那就是商隊了,這個時候到這裡來的不知是什麼商隊?”
“不管是什麼,等下你別開口,讓二姥爺來應付!”
肇駒應了一聲,拉下一條黑巾包裹住臉龐,他這張臉,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倒是直古魯早已曬得又紅又黑,分不清是哪裡人。
兩邊漸漸接近,肇駒已看見對面人影的輪廓,他們都是精壯漢子。
直古魯牽著馬走在前面,走得近了,已能看見對面人的臉龐,那些人都是黑紗遮面,只露出一雙眼睛,他低聲道:“這些人不像正經商隊,不知什麼來路!”
“您、您怎麼看出來的?”
“一是他們全部蒙面,二是你看他們是用眼神交流,這種默契,不是一般商隊做得到的!”
“如果他們是劫匪,您對付得了嗎?”
“哼,二姥爺什麼人,我一個人肯定沒問題,但是帶上你就伸展不開了。”
“您是投鼠忌器吧?”
“是啊,老子可以跟他們兜圈子,如果他們分散,就一個一個幹掉,如果他們不分散,就要靠騎術上的優勢來拖垮他們,但你要是落在他們手裡,老子只好投降!”
直古魯所謂騎術上的優勢,其實是對自己體重的自信,那些草原人牛高馬大,如果每人只有一匹馬,馬匹承受重量不同,持久力會減弱,肇駒心中會意,不由嘿嘿一笑。
“二姥爺,如果他們真是劫匪,那您千萬別管我,裝作不認識我就行!”
直古魯伸出一隻手掌。
“好,這可是你說的,咱們見機行事!”
肇駒知道這位二姥爺出關多年,脾性也變得和草原上人相似,十分灑脫,當下伸手和他一擊。
“一言為定是一言為定,但您也不能只顧一個人逃命,一定要救我的!”
直古魯哈哈笑道:“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收屍,再勸你那位公主媳婦改嫁,不要守寡!”
肇駒翻了個白眼,這位二姥爺口沒遮攔,什麼話都說。
這時兩邊相距越來越近,肇駒和直古魯不再說話,他跳下馬,兩人拉著馬讓在一旁。
那商隊二十幾人,拉著八九匹駱駝,每隻駱駝背上背了兩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