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封象梅不在談這件事,開始考驗封慎言的學問,在吃完午飯之後,封慎言推辭家中有事,封象梅挽留了幾句,然後就讓他離開了。
等到賓客都離開之後,封象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板著臉回到了臥室,巧玉跟在他後面,進入房中,封象梅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悅的說:“沒有想到這小子會這麼說,也不知道他是真書呆,還是假書呆,以聖人之言來上壓我,讓我反駁不得。”
巧玉拍著他的背脊,面色陰冷“無論他是真書呆還是假書呆都不礙事,他遲早要進京趕考,我會在繼續在那老太婆那裡催促,只要那老太婆催了,他不想走都不行。等到他離開之後,水冰心那婦道人家又怎麼是我對手,這封家潑天財富,終將是我們的。不,本來就是我的,那書呆子一兩銀子都別想拿走。”
封慎言方踏入房間,等候在一旁的僕人遞上一封書信。他拆開書信,看看裡面的內容,微笑的像水冰心解釋:“原來是岳丈大人來信了。”
“父親來信有什麼事情嗎?”水冰心自從三年回去省親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父親,心中未免有一些擔心。
封慎言將信遞給水冰心,解釋道:“沒多大事情,他老人自覺得年事已高,從族裡過繼孩子,希望我一趟,有些事情交代我。”
“父親想必是囑咐家產之事,相公,有勞你千里奔波了。”水冰心望著書信,眼中閃爍淚光。
封慎言看她傷心的樣子,欲像讓她和自己一同,但是這千里奔波,車馬勞頓,自己七尺男兒都未必能吃得消,且不說水冰心這一個弱女子了。
水冰心深呼吸一下,用手帕將眼淚擦去,勉強打起笑容:“相公,我先去準備衣物和盤纏。”
封慎言點點頭,這傷感的話題還是不提為好。他也去稟告自己的母親,接下來的這幾天,他一直陪伴著水冰心,盡一個丈夫的責任。到了離別前才見吳赤和李大亨,兩人都沒有感覺到意外,預祝封慎言一路順風。
水居一告老還鄉之後,居住在北四府的雲歌府。從東南府到雲歌府有兩條路徑,一是搭乘海船,從海上到了幽燕府的常和城,再走陸路。二是走陸路官道。走海路雖然快,但是封慎言想到大海茫茫,十分沉悶,放棄了。走陸路的話。可以看這世間百態,瀏覽大虞的風土人情。
封慎言雞鳴時便獨自離開了,因為覺得麻煩,沒有帶僕人。
他走在官道上,看著絡繹不絕的商人,不由仔細觀摩。
迎面而來的商隊帶著西南刺繡,還有西方各國琉璃製品。
西南刺繡針腳整齊,線法光亮,緊密柔和著稱,禁宮御用多是西南刺繡,被譽為雲繡,也叫天衣繡。
一匹雲繡在豐城就值百年銀子,而在祥雲府不過三十兩,這三倍的利潤,讓商人趨之如騖。
至於西方的琉璃製品,也成為富貴人家的堂上常客,豐城士紳之家,若是拿不出一兩件琉璃製品,會被他人恥笑的。
販賣這些琉璃製品的都是中原人,不見一個人西人。
早些年西方商人帶著玻璃製品走西北的天山關或者西南的茶馬道進入到中原,還能夠隨意在中原賺取金銀,不過從前朝開始,朝廷嚴令,走天山關的西方商人不準出梁州府,西南直接不允許西方商人進入。除了個別使者,賜予通牒。沒有通牒的西人,在中原行走都是殺無赦。
金銀天下轉。
封慎言看著來往的商人驀然想到這次,他很快哂笑,這些事情似乎自己都沒有多大關係。
行了兩個時辰,便到了渡口。渡口比較冷清,多數商人選擇走海路,對於他們而言,海路比較便捷。
封慎言尋到一船家,進入船中便見裡面坐著一個白麵青年,
臉如冠玉,鼻似懸膽,一雙星眸炯炯有神,身上散發著一種英氣。
見封慎言進來,那人熱情問候:“兄臺怎麼稱呼?也是上京嗎?”
“小可封慎言,字應之,此次北上前往雲歌府,探望內父。”
“封兄弟,我叫干將,字白虹。”
干將舉起酒瓶,為封慎言倒了一杯,做了一個請。
封慎言見他豪氣,也不做作,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見封慎言這個樣子,干將豎起大拇指說:“好兄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