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呵斥:“該死的奴才,既然是韋學士家娶親,他作為詩書人家,為何沒有鑼鼓聲樂,我看你們定是搶親,這件事還是和我到縣衙裡面說一個明白。”
其中一個奴僕看著封慎言頭戴方巾,知道這人是在學秀才,不便招惹,於是開口:“偶然相撞,出於無心,我們像先兄臺道歉了。我聽兄臺口音,應是別府人士,何必多管這事?待我們回去之後,一定讓公子寫下帖子,親自向兄臺致歉。”
封慎言聽到這話,臉色稍微好了一點,而這時,轎子裡面傳來一個委屈的聲音:“公子救我,公子救我,望公子搭手相救。”
四周的奴僕面面相覷,封慎言看著他們說:“我想這件事,我們還是去縣太爺那裡說說吧,韋學士的家奴們,若是不去也行,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四周奴僕見四周已經有人圍觀,心中慌亂,其中一個老成的人站起身,安慰四周說:“無妨,這件事本由縣尊做媒,就算到了衙門,我們也佔理。不過尊駕就要好好考慮了,這一身衣冠得來不易,切莫因為一時激憤而葬送。”
“這件事不用你們費心,請把。”
封慎言昂首走在前面,到了鼓架旁,用馬鞭快速敲打起來,很快衙役圍了上來,對著封慎言說:“何人擊鼓,快進來見老爺。”
封慎言進入到大堂,見那知縣已經坐在那裡,而身邊那幾個僕人臉上掛著笑容,知道這縣令和這些人肯定有關係。
不過封慎言沒有畏懼,只是對著那知縣微微行禮。那知縣不悅的說:“堂下何人?何不下跪。”
“生員有事當跪,不跪便是無官長。不過生員無事,下跪就是無學校,便是無朝廷,無禮法,如此,生員如何敢下跪?”封慎言款款而談,絲毫不在意這知縣。
“你是何人?擊鼓所謂何事?可有狀子?”
“生員今日撞見這些人白日搶親,於是到縣尊這裡,還請縣尊泰鏡高懸,勿要覆盆之下,難見天日。”
縣令看了那些奴才,那個老成的奴僕說:“大人,我們乃是韋學士府上的,今天是我們家公子迎娶田姑娘的日子,這媒是大人你做的,這明媒正娶,如何能叫搶親呢。”
“倒是這位秀才,不知好歹,汙衊忠良,若是不懲治,這對學校,名聲不好。”
縣令點點頭,拍了一下驚堂木,嚴聲說:“這件事本縣知道了,你們速速帶田姑娘去完婚,至於這書生,本縣會稟明朝廷,奪去衣冠,再行處置。”
縣令說完,衙門外突然傳來喧譁,封慎言原本說的話也暫時嚥了下去,只見一個絕美女子衝上大堂,手中拿著一把剪刀指著自己雪白的脖子,傲然站立在那裡說:“為民父母,理當聽人冤屈,為人伸冤,豈能為虎作倀,妄冤子民。”
封慎言看著女子這樣,心中佩服,於是高聲附和說:“這可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官威,這天下還有王法嗎?莫非這天下只有你一個縣令,沒有府臺,六部了。逼良婚娶,按照《大虞律》該當如何?”
知縣聽到大虞律,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最後拍案大怒說:“這是朝廷設立公堂,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放肆。”
“生員不過一介書生,大人若是一意孤行,踐踏王法,那麼生員也將上稟六部,倒是秋部派下人,不知道縣尊到時候如何處理。”
“大人,若是你執意小女子嫁給那人,那麼小女子只能血濺公堂。”
知縣看到這個情況,不由為難起來。
封慎言看著知縣皺眉,知道他為難什麼,這田姑娘要真的死在公堂上,人命官司,六部不能不理,秋部一定會派人來勘察,到時候盤問這自己,他就難以脫身了。而自己只要功名未革,這知縣就不能動刑。
知縣看了看兩人,無奈的揮手說:“退下吧,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這媒妁已定,你們何必著急行禮成親,都退下吧,日後若是在這樣冒失,別怪本縣無情。”
看著知縣這樣處理,封慎言一時間也沒有辦法,他對知縣說:“縣尊,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