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廣牧下山後的第三天,早課完畢之後,虛白到了雲飛揚的雲房,經過這兩天的觀察,虛白可以肯定雲飛揚已經元氣大傷了,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雲飛揚見到虛白進來,對著虛白行禮說:‘大師兄,你找貧道有什麼事情嗎?’
“住持,如冰離開之後,我見住持你眉間有憂愁之色,今日見天色正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
雲飛揚點點頭,和虛白一起到了後山,走在後山之中,虛白對著雲飛揚說:“住持,你也不用太過憂心,如冰師侄回家不過半年,明年開春之後,就回來了。”
“希望如此吧,我如今只是擔心,他這人忠厚純良,怕他被奸人所誤。”
“這一點住持你可以放心,所謂邪不勝正,那些奸邪小人,見到如冰師侄,如同老鼠遇到貓,躲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去招惹他呢?”
雲飛揚點點頭,看著這巍峨的崑崙山,突然說:“大師兄,我執掌崑崙這些年來,你覺得師弟我做的如何?是否有愧師兄你當年讓賢之心。”
“住持,你這話,你所作所為,崑崙上下有目共睹。只是我不明白,當年林文正公聖眷正濃,為什麼你不借樂師弟的關係,和林文正公談談呢?”
雲飛揚聽到這話,看了看虛白,心中嘆息自己這個師兄終究還是沒有向道之心,他只能對著虛白說:“大師兄,我們乃是修道之人,若是汲汲功名,豈不是壞了這一顆道心,林文正公和其夫人若是上了崑崙,我們自然要招待,若是他沒有來,就算他聖眷再濃,也是他的事情。”
虛白先是心中一虛,但是很快就有些惱怒,心中更加恨虛白了,於是他故意拍了一下雲飛揚的後背,對著雲飛揚說:“住持,你後背有些髒了,我幫你拍拍灰。”
這一掌虛白只是試探性的,只有了一成力,免得到時候雲飛揚內功反彈,震傷了自己。但是見雲風揚的護體真氣沒有發動,虛白就放心了,連續打了三道陰寒之氣進入到雲飛揚體內。
雲飛揚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心中明白髮生了什麼,卻裝作不知,對著虛白說:“這秋風起了,倒是有一些寒冷了。”
虛白點點頭,脫下自己的大褂,披在雲飛揚的身上,對著雲飛揚說:“真所謂高處不勝寒,住持你這些年,站的太高了。”
“是呀,太高了,也是時候下來了,人老了,也承受不了這股寒氣了。”
虛白擔心雲飛揚回去運功,將寒氣給排出去,於是拉著雲飛揚說著往事,這說來說去,話題不知道怎麼說到樂瓊身上去了。
虛白說樂瓊當年真是崑崙山中一朵雪蓮,讓整個崑崙弟子為之神魂顛倒,可惜這一朵雪蓮花,最終還是被林泉給摘去了。
雲飛揚聽到這個往事,也是心中一沉,他只能感嘆,這一切都有命數,非是人能夠改變的。
“唉,若是當初我們之間不那麼爭鬥,或許樂師弟也不會離去。”
說到這裡,虛白倒是有幾分悔恨之意。雲飛揚說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再多也沒有必要了。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個時辰,虛白才送雲飛揚回去。
回到自己的雲房,雲飛揚也沒有運功,而是寫了一封信,交給了自己的親信,對著他說:“這一封信,等到你如冰師兄回來之後,在交給他。”
“弟子明白了。”
“我不久之後便要化去,你們也不要悲傷。修道之人,總會有那麼一天,希望你們能夠持戒修行,不要讓崑崙百年聲譽毀之一旦。”
雲飛揚交代的時候,這位親信淚如雨下,他畢竟長年修道,比戈廣牧看得開,沒有多言什麼。
虛白回去之後,也是驚疑不定,他擔心雲飛揚會察覺,然後用真氣將這陰寒之氣給化去。
不過第二天,雲飛揚就臥病在床了,門中懂醫術長老把脈之後,說是感染了風寒,服用了幾服藥就好了。
而云飛揚沒有選擇服藥,說自己夢見了耿電,耿電告訴他,他如今在塵世間歷練已經滿了,不久就要羽化而去,在注籍臺上見到歷代崑崙祖師了。
對於這話,眾人雖然都是哀容,但還是祝福雲飛揚。
第三天,雲飛揚穿上了法衣,召集了眾人,然後在眾人面前,最後一次唸誦了西升經,這經文唸完之後,雲飛揚就閉上了雙目,溘然長逝。
“掌門羽化登仙,注籍長生了。”虛白檢查之後,對著眾弟子說著。
眾弟子落淚恭送雲飛揚的離開,虛白見到了雲飛揚這樣,突然有些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