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言官說,這是亙古未有,若是聖人真的這麼做的,就是天喪斯文。
他們甚至要聖人罷免林泉這個名教罪人,士林之恥。
林泉知道言官為什麼這麼攻訐,無非是因為聖眷太濃,他們想要攻訐自己,博取一個美名。
聖人親自開口,這件事怎麼就天喪斯文了。
言官說這自古以來,寫文章都沒有定式,無非是崇文還是崇華,就算韓昌黎的古文運動,也沒有說什麼十例來限制文章。
若是日後公文都遵循這十例的話,那麼朝廷文章就此敗壞,文章敗壞著人心敗壞,人性敗壞世風必衰,到時候必將導致鼎搖。
林泉聽著這些言官的話,也不開口分辨,他要是開口,那麼言官就可能和他拼命,來捍衛自己的尊嚴。
聖人開口說他們嚴重了,如今自己已經頒佈下去,那麼朝臣遵守便是。
聖人說完,警告他們若是不按照這十例來,那麼就別怪他不念多年君臣之情了。
聖人也懶得和朝臣扯皮,直接宣佈退朝。
這些言官怒氣衝衝看著林泉,林泉對著他們拱拱手,然後回自己崇文館去了。
林泉回去之後,陳菁菁迎上來,對著林泉說“夫君,你這是做了什麼,為什麼京城的人都在議論你。”
林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陳菁菁說;“這是一件好事,為什麼言官會攻訐夫君你?”
這時候袁麗華開口說“想必是那些言官,擔心相公變成下一個荊公吧。”
林泉一愣,心想這個和荊公有什麼關係,袁麗華對著林泉說,荊公在變革之前,也是一步步來,如今林泉的聖寵不在荊公之下,今天可以立下奏章十例,明天就可以頒佈新義,後天就可以變古制。
林泉聽袁麗華這麼說,心想還真是,聖人的確有這個想法,不過他還是認為,以言官的見識,根本看不到那麼遠,純粹就是為了透過攻訐自己這個,來博取美名。
接下來的幾天,朝廷都在爭論這件事,但是聖人執意堅持,也不免言官的官,林泉也無意之中發現聖人上朝之後,耳朵裡面帶著充耳。
林泉自然也學一個充耳不聞,不管這些言官嘰嘰喳喳說什麼,只要這些人說累,那就好說了。
林泉也看見他們奏事,奏事按照十例來的,讓聖人不能罷免這些言官。
林泉心想這些也是老油條了,自己也懶得理會。
初十,林泉終於放假了,他穿上常服,然後和樂瓊一起到了純陽觀。
洞真子和自己拿四個師兄弟已經等候在那裡了,見到林泉到來,五人都是一樣諂媚笑著說“有勞小冢宰了。”
“承蒙五位道長看得起本官,讓本官來裁斷這一樁公案。”
雙方寒暄著到了偏廳之中,這是純陽觀招待貴客的,倒是有些典雅。
這裡面沒有座椅板凳,林泉坐在榻上,然後赤霄派的人都坐下了。
林泉看著四周的道人,對著他們說“這其中的原委,貧道已經聽洞真子道長說了,不知道那麼是輔命道長。”
一箇中年人走了出來,對著林泉行禮說;“貧道輔命,見過小冢宰。”
“輔命呀,你師尊洞玄子道長病逝已經二十多年了,為什麼你時至今日,才提及此事。”
“啟稟大人,因為在這之前,貧道也是一位先師是病逝的。但是有個異人,告訴貧道,先師之死,乃是洞真子師叔謀害?”
“那個異人是誰?”
“這個貧道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麼輔命,你怎麼會因為他的話,而懷疑你的掌門師叔呢?”
輔命聽到這裡,沉默了一陣子,然後繼續說;“貧道並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懷疑掌門師叔,而是有了這個疑心,貧道調查了一番,發現這件事有蹊蹺,後來在門中,貧道和洞真子師叔對質,洞真子師叔不敢應對,逃到京城來。”
輔命說到後面,看著洞真子說“師叔,若是這件事不是你做的,為什麼你會逃到京城來。”
洞真子尷尬萬分,不知道如何回答,這時候林泉說“洞真子道長來此地,是為了想讓本官來處理此事,他非是心中有愧,而是不願意門中生禍。”林泉說完,洞真子立馬醒悟過來,對著輔命說“對的,此事難以說清楚,師侄,你被奸人矇蔽,師叔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師叔不願意和你產生爭執,於是到京城,找到林學士,以林學士的才智,一定會證明貧道是清白的。”
林泉聽到這話,心想洞真子這後面那句話,不說更好,他對著輔命說“誰是誰非,本官只有判斷,本官可以保證,本官不會偏袒某人。輔命,不知道你查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