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思說到這裡,也不好再說什麼,這時候劉李氏拿出一道奏摺,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你們書院的恩,我一直記得,我不是吃皇糧的,也擔心這些,你先看看,我晚上還要放回去。”
魏思思連說多謝,開啟奏摺之後,連忙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外面僕人回稟說:“老夫人,老爺回來了。”
劉李氏讓魏思思從後門離開這裡,自己去應付劉秀去了。
魏思思回到書院,一家人再次聚集在書房裡面,魏思思將這件事說給大家聽了。
姥姥思索了一下,對著大家說:“這件事情,你們怎麼看。”
魏夫人看了看姥姥,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你看清楚了,那個劉秀的奏摺上,是不是寫著正在調查海寧城有多少快馬,這些馬都是誰養的?”
魏思思點點頭,對著眾人說這就劉秀的手段,現在海寧城除了他們書院之外,就沒有那麼好好馬了,就算一些大戶,日常也不過五六匹馬。
“但是最近惠水氾濫,不少人才交了賦稅,家中青黃不接,我們若是這個時間不想辦法去劫糧庫,那麼他們怎麼辦,就憑虞廷那點賑災糧嗎?”魏毅原氣憤地說。
這一次惠水決堤,滄海府有兩個縣城受災,受災人數為十五萬,而朝廷調集的糧食,只有三萬石。
這還是兩個個月的賑災糧食,一天不過五百石,也就是六萬斤,平均一個人一天不到半斤斤。
還有在這層層剋扣之下,未必有這麼糧食了。書院的人曾經去看過,那熬的粥,基本就是清湯,難得看到幾顆米。
按照知縣的說法,這點賑災糧食要一直用到秋收,所以必須節省。若是兩個月後,朝廷有困難,調不出糧食來,那麼災民不就只有餓死。
縣令這套只以為是的長遠計劃,早就被災民嗤之以鼻了,只是知縣威脅,他們若是說三道四,那麼就停止賑災給他們這些災民。
災民只好有苦難言,默默承受著。
二嫂聽到這話,對著魏毅原說:“劉大娘將思思請去,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了,只能先委屈災民了。我們若是不停下來,那麼日後想要賑災就難了。”
三嫂也附和地說:“是呀,我們暫時停下來,也好給劉秀一個臺階下,等到劉秀調走了,換一個無能之輩,我們再繼續吧。”
姥姥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魏思思,對著魏思思說:“小四,你怎麼看?”
“姥姥,在東海四府,以前鬼府勢力很大。但是這些年來,他們和我們書院都是自成一體。在行動上,人力上,錢財上,都沒有牽連。”
眾人點點頭,這個倒是事實。這樣做,是因為書院在明面,鬼府在暗處。鬼府被查到倒是可以隨時跑了,而書院就不行了。
“我們和各個堂口之間說到禮尚往來,遇上他們求我們幫忙的,不管文的,武的,硬的,軟的。我們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但若是情況反過來呢?”
魏思思說到這裡,神情有些悲憤,繼續說:“如今,劉秀在滄海府大肆圍剿鬼府,這東一下,西一下,鬼府老一輩,不是被他給殺了,就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年輕一輩的,和我們書院又沒有多少交情。”
魏思思停頓了一下,看著四周說:“一旦朝廷將大軍給調集來,千軍萬馬堵在書院門口,鬼府又會有多少人來助陣,過來救火呢?”
大家沉默了,這個事情真的難說,如今形勢讓人說不清楚,鬼府早就人人自危,不去惹事都算好的,怎麼可能冒著生命危險來救。
“順承公主也說過,這種事情,爭千秋,不爭一時。當初太傅也是這麼想著,養精蓄銳多年,才有鬼府這些年的規模。我們除了為了自己考慮,還要為他人考慮。就算劉秀是一個小人,那麼劉歆呢?他可是在京城呀,事情要是被揭發,他就會第一個倒在虞廷的屠刀之下。”
魏毅尚聽到這話,對著魏思思說:“思思你說的對,這件事我們的確不要著急。”
魏思思想了想繼續說:“劉大娘還提到一件事,說書院裡有人放訊息,有些證物就是書院的人送過去的。關於這個奸細,我們不能不提防。”
魏毅原點點頭,對著魏思思說:“這件事我會查探的。”
四月過去了,五月平安無事,一轉眼到了六月。
滄海府總督衙門之中,劉秀走了進來,端起茶杯準備喝茶的時候,突然放下茶杯,嘆息一聲。
劉李氏見到這個情況,詢問說:“你怎麼了,嘴唇都白了。”
劉秀沒有回答,而是讓四周的僕人下去之後,對著劉李氏說:“是弟弟。”
“啊。你弟弟,你弟弟他怎麼了?”
“他出事了。”
劉李氏雖然早就知道有這個結果,但是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連忙詢問說:“那麼他人現在在哪裡?”
“跑了,跑的無影無蹤了。還算他機靈,不過……”劉秀說到這裡,忍不住嘆氣一聲。
“謝天謝地,總算一塊大石頭落地了。”
劉秀不滿地說:“謝什麼謝,他倒是一走了之了,他想過我們沒有,他倒是跑的掉,我們跑的掉嗎?剛才朝廷來人了,問了我半天的話。還準備扣我一個內通京官,圖謀不法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