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你回來了,見到聖人沒有?”
“見到了。”
“那麼事情怎麼說?聖人是赦免還是不赦免。”
“這個事情總要兩三天,急不得,你也是,怎麼不去床上睡,還真把我的玩笑話當真了。”
劉歆抱起一床棉被,對著魏思思說:“四小姐,你睡吧,我和小二說好了,我們一起去下面。”
魏思思點點頭,提醒他小心不要著涼了,劉歆點點頭,讓魏思思早點休息吧,這些天她也是辛苦了。
劉歆這才下樓,就聽到有人敲門,他以為是衙門的人來查,連忙藏在櫃檯後面。
小二開啟門,大內侍衛走了進來,對著小二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很快聖人穿著一襲黑色斗篷,走了進來,到了樓上去。
聖人敲門進去之後,魏思思神情不悅地看著聖人,聖人看著魏思思,對著魏思思說:“我想要找你說些什麼,但是宮中又不方便,我只好來找你了。”
“可惜這個地方太簡陋了,聖人請回,有話不如在宮中說。我和聖人不同,我沒有不可告人之言。”
“思思姑娘,這京城裡難道還是你說了算嗎?”
“聖人,我到宮裡求你,也是萬不得已的事情。我為什麼來京城,聖人你心知肚明,我且問你一句,聖人到底是赦還是不願意赦。”
“思思呀,思思,枉你聰明一世,怎麼會問這句話,這件事豈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你且給我聽好了。”
“民女還請聖人垂示。”
“這朝廷辦你府上的罪,是按照大虞律五十四款。照這個罪辦,就算是要辦耀棣,他也是必死不疑。大虞律乃是高皇帝所頒,無論高皇帝還是文皇帝,都說了,從嚴而立,便要從嚴而行。如今思思你要我赦免,你我易位而處,你覺得好開口,好頒佈嗎?”
聖人說到這裡,扇子開啟,扇著風說:“就在這千難萬難之中,我還是這條律法之後加了幾個字,許嫁之女,當歸其夫。你和劉歆一輩子的恩愛壽祿,都在這句話上了。”
魏思思聽到這裡,沉默不語。
聖人繼續說:“朕找玉琮來朝中做官,就是因為他精通律例,我要借他之矛,攻我之盾。以此按劉秀之兵,解書院之圍。”
“但是這位小冢宰只是想著要我們一家的性命。”
“你錯怪他了,你走了之後,他就給我上了一個摺子,上面說:“凡謀及大逆但共謀者,無論首從,皆凌遲處死,魏家人為何不在這個但字上做功夫。”
“但共謀者?”
“思思,這裡的但,也可以說。有共謀者,便有非共謀者。只要劉秀不曾在府上拿到謀反大逆的真憑實據,而府上人人不認罪,不作供,這凌遲處死便下不了刀,如今先按住劉秀的兵,我會再找朝臣研究此事,想必在這時間之中,還能找到一個活命的機會。”
魏思思聽到這話,跪在地上,感謝聖人。
聖人見到這個情況,對著魏思思說:“你若是今天晚上就走了,那麼這一線生機都沒有了。”
“請恕民女見識短淺。”
“唉,這些年來,你還是不解我心。你放心吧,明天一早便有加急前往海瀾城送旨,讓劉秀等候聖裁。”
“求聖人賜一信物,我連夜送去。”
“這是劉秀送給朕的玉佩,你且拿去給他看,他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魏思思接過玉佩,行禮道謝,聖人帶上帽子,對著魏思思說:“天已經不早了,我就不和劉歆說話了。耀棣經筵還要等他前去講讀。”
“劉歆,劉歆他不在此處。”
聖人指著劉歆留下的包裹,笑著說:“我倒是糊塗了,烏鴉應該在屋上,怎麼會在包裹裡面。”
魏思思無暇和聖人鬥嘴,連忙從窗子離開,騎著自己的馬離開,等到劉歆回到房間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人影。
天亮之後的海瀾城外,劉秀親自到了開陽軍的軍營裡面,鄭興泰親自到了轅門迎接,到了大帳之中,鄭興泰先行禮說:“都督大人辛苦了。”
“鄭總兵多禮了,多禮了。”
兩人客氣了一下,劉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本官有些要緊的事情和總兵商量,也就不多客氣了。這個魏白雲的女兒魏思思已經上京找聖人請命了。”
“是嗎?這有什麼?難道聖人還會聽他。”鄭總兵無所謂地喝了一口茶,心想這個劉秀真是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