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寧二年最後的五天,李海玉終於到了天山大營,這一次李海玉,帶著五六個護衛,還有一個老人。
作為天山大營的安西將軍,李海玉到了大營,就接到了歸無妄的熱情招待。
從轅門到大帳的路上,士兵長刀左右架在一起,組成了一道刀路。
這要是普通人,看著這明晃晃的長刀,嚇得都要暈過去了。
一個護衛拉了一下李海玉的衣袖,希望李海玉不要隨便行動,這要是走進去了,到時候,長刀批下,直接可以將李海玉分屍。
李海玉看了看和自己一起的老人,只見這個老人走上前,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只見刀光一閃,站在最前面的兩人長刀被斬斷,他們站立不穩,也跌倒在地。
老人走上前,刀光再次一動,又是砍斷兩把長刀。
李海玉跟在後面,就這樣,一個刀陣就被老人從轅門破到大帳前。
歸無妄聽到了稟告,也走了出來,對著老人說:“包先生不愧是綽號刀王,今日能見到刀王你的刀法,也是本鎮的榮幸,請請,裡面請。”
歸無妄邀請刀王和李海玉進入帥帳之中,到了帥帳之中,李海玉對著歸無妄說:“屬下李海玉見過威遠大將軍。”
“軍營之中,哪有那麼多禮節,李海玉,坐吧,坐吧。”
歸無妄拉著李海玉的手,讓李海玉坐在自己的右手邊,然後對著李海玉說:“海玉呀,本鎮還不知道你的字,這樣稱呼,你不會見怪吧。”
李海玉對著歸無妄說:“是屬下疏忽了,屬下表字砥柱。”
“嗯,這個字不錯,中流砥柱,看來日後,本鎮還要依靠你了。”
“不敢。”
李海玉就說了這兩個字,讓帥帳的人都感覺不高興,按照常理,如今歸無妄捧了他,他也應該出言誇讚歸無妄才是。
刀王知道李海玉不善言辭,於是笑著說:“大將軍你說笑了,這天下人誰不知道你威遠大將軍是朝廷的頂樑柱。”
歸無妄一笑,然後說:“可惜,我這根頂樑柱,在西北待的有些煩躁了,或許一兩年之後,就會到了京城,當一個安樂王侯。”
李海玉聽到這話,看著歸無妄,直言說:“大將軍真的要將兵權交出。”
歸無妄沒有想到李海玉會如此單刀直入,他倒是尷尬了,說自己一時戲言,這樣也不好,於是只好掩飾說:“咳咳,自然了,只不過希望到時候,西戎不要再要為本鎮添麻煩。”
李海玉看著歸無妄的眼神,對著他說:“大將軍,屬下聽聞,朝廷希望你能西出天山關,在西戎地界勒石而還。”
“是有此時,只不過如今正值隆冬,天山的情況,你如今理會得到,等到六月,天氣暖和了之後,本鎮自然將西出天山關,讓那些化外之民,見見天朝上國的威儀。”
李海玉聽到這話,抱拳說:“到時候,屬下是和你大將軍一起西出,還是留守這裡呢?”
歸無妄見李海玉一見面就談正事,覺得此人實在無趣,於是也不願意繼續說下去,對著李海玉說:“這個就看你了,你願意留在這裡也行,跟隨本鎮西出也行。”
“屬下希望到時候,由屬下西出,大將軍你坐鎮天山關,以免出現意外。”
這話說出來,一個副將再也忍不住了,呵斥說:“安西將軍,你太過無禮了。”
歸無妄搖搖手,對著李海玉說:“安西將軍,這樣有什麼考量嗎?”
“天山關至關重要,當初魏末,魏帝都不敢調動天山關駐軍,不願意自己成為千古罪人,如今西出天山關,到了西戎地界,若是西戎有什麼埋伏,大將軍有什麼不幸,到時候天山關又當如何?”
“你怎麼肯定西戎會有動作呢?西戎屢次進犯,都鎩羽關外,本帥出關,他們自會聞風喪膽,怎麼敢埋伏。”
李海玉聽到這話,不卑不亢地對著:“請問大將軍,這天山關左右山嶺名叫什麼?”
“歡喜嶺。”
“屬下得知,這嶺原本叫嗚咽嶺,當初魏明帝讓太師親自率領三十萬大軍,西出天山關,最後在西戎的勃朗特地方,被西戎埋伏,三十萬人,只剩下一萬五能逃回來。當時,這歡喜嶺,插滿了為魏軍的招魂旗,整個歡喜嶺變成了招魂山,從那之後,歡喜嶺成為嗚咽嶺。”
歸無妄自然知道,心中極為不痛快,於是對著李海玉說:“李將軍,難道你認為本鎮會重蹈覆轍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屬下死在外面倒是無所謂,若是大將軍出了什麼事情,那麼天下就危險了。”
歸無妄看著李海玉一片赤誠,不像是刻意詛咒自己,也沒有追究。
他思來想去,的確自己前去的話,那就比較危險了。這西出到了西戎的地界,不容易得到軍情,要是真的有西戎埋伏,自己也不知道。勒石要有功才行,自己如今功勞夠多了,不用再去冒險。
不過李海玉去,他心中又不是很放心,他最後猶豫了一刻鐘,才對李海玉說:“那麼西戎你的事情,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