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瀛洲今日回家時,阮思沒有像以往那樣跑出來迎接他。
“喬喬?”
他一邊輕聲喚著她的小名,一邊往北面正房去了。
房門緊緊掩著,房間裡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晏瀛洲微微皺起眉頭,伸手推開門走進去,只覺得室內光線有些昏暗。
兩扇梨花木雕花的衣櫃門大大地敞著,地上橫七豎八地扔了幾件他的衣服。
家裡遭賊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晏瀛洲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因為在衣櫃門下方的空隙,他看見了一雙瑩白的腳,踩著垂在地上的褲腳邊。
那雙小巧的赤腳賣力地高高踮起。
阮思想,既然要去秦樓楚館,她還是打扮成男子的好。
哪怕被眼尖的鴇母一眼認出來,也好過她打扮成普通婦人過去。
阮思正在努力地伸手夠衣櫃上層放的那套短打。
晏瀛洲常穿的那幾身衣服,對她來說太過寬大了。
平時都是銀瓶兒為她收拾衣物,她竟沒發現這個衣櫃比她還高出不少。
那套短打被收在隔層裡面,她辛苦踮了半天腳,胳膊都舉酸了,只能勉強夠到衣服的邊。
她打著光腳,不想過去抬凳子,索性一蹦一蹦地去夠。
還差一點……
阮思剛往上一蹦,突然感到自己腳底一空,好像回不到地面了。
腰間一緊,她還不及反應過來,只見一隻修長的手越過她的頭頂,輕鬆地取出了那套短打。
“夫君?”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晏瀛洲一手攔腰抱著她,一手取下那套衣服。
晏瀛洲就像抱小動物一樣,將她抱在半空中。
阮思俏臉一紅,趕緊抓住他的手臂,讓他把自己放回地面。
“喬喬,”晏瀛洲玩味地看著她身上的衣服,“你穿我的衣服做什麼?”
跟裴之暘去逛窯子?
要是她照實說了,晏瀛洲還不把她狠狠收拾一頓?
阮思扯了扯身上那套拖到地上的衣服,訕訕道:“我看你穿著好看……”
鬆垮垮的袍子披在她身上,竟有幾分飄飄欲仙的美感。
晏瀛洲微微一驚,但他很快想到,他家夫人什麼都是好的。
阮思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彆扭地絞著袖子,時而悄悄抬眼瞥他一眼。
那雙瑩白的腳踩著袍子下襬,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安分地踩來踩去。
晏瀛洲一把抱起她,長長的袍子拖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