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各處的宮燈也相繼點亮,將整個院子照得明亮如同白晝。
沈無濁跟楚秋南一邊聊著,一邊等候宴會開場。
遠處,楚曄看見兩人也走了過來。
“爹。”楚秋南叫了聲。
楚曄點頭回應,隨後看向沈無濁笑道:“這位就是沈無濁沈賢侄了吧?”
“原來是京都府尹大人,學生見過大人。”
沈無濁隨時無功無名,但畢竟在國子監讀書,讀書人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再加上盧定玄徒弟的身份跟前段時間掙下的些許名望,等閒也不必行什麼大禮。
楚曄故作不悅道:“你也是老太傅的弟子,算起來,還是秋南的師兄弟呢,叫老夫大人,可算是生分了些。”
沈無濁笑了笑,從善如流。
“那學生就斗膽攀附,叫聲伯父了。”
“呵呵...”楚曄呵呵一笑,“說什麼攀附不攀附的,楚家也算不得高門大戶,沒那麼多講究。”
沈無濁心中暗笑,或許項宏看重的就是這一點吧。
“伯父過謙了。”沈無濁微微拱手。
楚曄道:“今日乃是為壯武侯慶功之宴,陛下明旨要讓國子監的學子們為其作詩寫詞,只是不巧,其他學子都來不了了,老夫看了一圈,竟是隻有賢侄在了,不知心中可有腹稿?”
沈無濁笑道:“怕是要讓伯父失望了,晚輩才疏學淺,也根本沒有準備,若是信手拈來,也怕貽笑大方啊。”
“嗯?”楚曄微微皺眉,“怎麼沈賢侄不知道陛下為何要讓你們作詩嗎?”
這倒是讓楚曄奇怪了,沈無濁自然是知道這寫詩的深意的,若是寫得好,自然能得蕭若寒的青睞,進而一步登天也說不定。
就算蕭若寒看不上,這好歹也是露臉的機會啊,為何不爭取呢?
沈無濁笑道:“晚輩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此事到底與晚輩無關,晚輩也無意於此。”
“無意?”楚曄搖頭道:“賢侄說得倒是輕鬆,不知又多少人打破腦袋都想求得這麼一個機會,賢侄反而無意了。”
“那是因為晚輩有自知之明。”
楚曄給楚秋南使了個眼色,楚秋南略微糾結後,便道:“沈兄倒也不必過謙,沈兄的才華旁人不知,我卻是知道的,就算沈兄無意郡主,若能得陛下青睞,總歸也是好的。”
“唔...”沈無濁面露糾結之色,正要說話,卻見楊謙也走了過來。
“見過先生。”
楚曄見狀也拱了拱手,“楊祭酒。”
“楚大人。”
“不知先生過來,可是有吩咐?”楊謙剛剛過來的時候分明就是看著自己,沈無濁也確信他是來找自己的。
楊謙沉聲道:“如今國子監來的,竟是隻有你跟關玉兩人,關玉又是現在這副模樣,怕也是頂不住事,國子監的面子,怕是隻有交到你身上了。”
“嗯?”沈無濁愣了愣,“先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謙道:“若是我國子監一首詩都作不出,豈不是失了顏面?身為帝國最高學府,隨便一個學子都應該是飽學之士,如今只有你在,所以便只有你能代表國子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