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裡我說請幾天假,出去辦點事,資訊發出去還沒一分鐘,老劉頭的微信就回了過來:去吧,把店鎖好就行。
除此之外,再也沒了別的資訊,連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統統沒問,這老東西,心也夠大的,處理完店裡的事,王琦和艾希誰還沒準備好,我就在店裡盤膝打坐,一呼一吸的吐納,甭管怎樣,體力都得恢復恢復。
累了兩天兩夜的我,真是站著都能睡著,本來呼吸打坐的挺好,愣是讓我睡了過去,昏昏沉沉中,門外車喇叭聲響起,滴滴滴……恍恍惚惚的我睜開眼睛,王琦進了門,對我喊道:“航哥,醒醒吧,車租來了,艾希也上了車,咱們趕緊走。”
“走走!”我應和了兩聲,站起來發現全身痠軟,深吸了口氣,抓過身邊的揹包,把老劉頭的店鎖上,把卷閘門拉下來,跟著王琦上了車,車是國產的suv,空間足夠大,可艾希還是把副駕駛座位塞的滿滿的。
我就只能坐後面了,兄弟我拉開車門,把揹包扔進去,進了車裡,王琦開車就走,開車要說兄弟我也會,給王師傅押車的時候,偶爾也替他開會,但是沒本,眼見王琦手法也就一般,擔心問道:“王琦,有駕駛本嗎?”
“沒有啊,反正也沒人查,查著了再說唄。”王琦滿不在乎,兄弟我很無語,提心吊膽的坐了會,王琦這小子越開越溜,倒也沒什麼危險,不由得又有點瞌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猛地一低頭,清醒過來,前面開車的換成了艾希,王琦低著頭在副駕駛睡著了。
艾希跟個小肉山一樣坐在駕駛位上,車廂裡播放著歌曲,大家都知道睏倦的人最經受不住車晃盪的誘惑,兄弟我迷迷糊糊聽了幾句,就又睡了過去,這一頓好睡,連夢都沒做,等醒過來天已經黑了,車開到了一家小招待所門前,奇怪的是,我和王琦睡了這麼久,並沒有拘魂鬼和陰差來勾魂,難不成它們白天休息,不勾孤魂野鬼?
不管怎樣,睡了一路,精神恢復了不少,正好晚上趕夜路,車開到這,也就沒有上山的路了,此處是進山最後一處落腳點,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兩間平房,還沒停穩車,就見招待所前停了一輛豪華小巴。我們也沒在意,把車也停在了招待所門前。
車剛停好,從招待所裡出來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女的過來問我們
是不是住店,我們要是來玩的,肯定住在她家,可我們是來玩命的,一點時間都不敢耽誤,我對女人說有點事,要連夜趕去牌坊村,把車停在他家門口。
女人很失望,王琦看出了女人的失望,從兜裡掏出二百塊錢說是停車的錢,女人就又高興起來讓我們進招待所去喝杯水,王琦跟他客氣了幾句,說有急事,問了問路線,聽開招待所的夫婦兩個說,想要去牌坊村,得翻過一道山,道路難行,除了採藥的,一般人不走那麼遠。
那麼遠的距離,還要翻座山,沒有一天時間趕不過去,我們三個不敢躲耽誤,各自背了十五公斤的裝備和吃喝,告別了夫婦兩個來到山腳下。到了山腳下,我們三個並沒有急著上山,而是各自解下身上的揹包,挺肅穆的望著眼前黝黑沉寂的高山。
“王琦,艾希,跟我踏七星北斗罡。”我囑咐了他倆一句,深吸了口氣,帶頭踏起了七星北斗罡,不是我矯情,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認為以此步態禱神,可遣神召靈,獲七星之神氣,驅邪迎真。道士行氣或入山林,亦多用之以聚氣、驅邪。
我帶頭踏罡步,艾希和王琦跟在我身後,輕聲唸誦咒語:“飛天之精,躡地之靈,運人之真,三才合德,九氣齊並……”
踏完北斗七星罡,唸完咒語,我們三個齊的一起跺腳,儀式完成,誰也沒廢話背起揹包,打著手電朝山裡面走。
太行山連綿起伏,跨四個省,地勢險要,地質基礎十分古老,基層巖係為太古界。境內山巒起伏,河谷盆地錯落,屬溫帶大陸性氣候。由於前陣子下了暴雨,路很難走。
走了一個小時,我們三人的身體狀況就顯現了出來,王琦很能走,揹著個大包像是沒背東西,前面一旦沒路了,跟著他左拐右轉的,一會就又找到條山路,我身體還行能跟得上王琦,艾希太胖,體質就差了不少,累得呼呼直喘,臉色也變得發白,但還是硬撐著跟上。
太行山脈裡的山都不高,最高的也就二千多米,但每座山佔地極廣,山中樹木茂盛,越往裡走越見荒僻,這裡不是什麼旅遊景點,因為還未開發,所以風景極好,處處都保持著原始的風貌。
走走停停,越往山裡走越荒蠻,堅持到了快天亮,我和艾希都累得不行,王琦說山上有座道觀,他和他爹在那休息過,堅持到那再休
息,我倆無奈只能跟著他前行,等天色完全大亮,太陽從東方升起,我們三個才看到王琦口裡說的道觀。
說是道觀,其實就是兩間破爛的木頭房子,名氣起的很大氣,紫玉觀。挺大個匾額橫在屋子上方,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在這小道觀右邊,居然還有一座廟,同樣是兩間破房子,名氣一樣起的相當大氣,般若寺。
道觀,寺廟被籬笆隔住,外面都有一個院子,道觀院子裡面雜草橫生,荒蕪了很久,波若寺院子卻收拾的很乾淨,彷彿有人居住。
“就是這,就是這……”故地重遊,王琦顯得有些興奮,一馬當先帶我們進了道觀,我和艾希目瞪口呆,不明白這荒山野嶺,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建個小破道觀幹什麼?更不明白道觀旁邊為什麼有座廟,要是對面在有座尼姑庵,就齊活了啊,簡直可以上演一出禿驢敢跟貧道搶師太的曠古絕今的愛情大戲了。
我和艾希累的不行不行的了,不休息會實在是難以堅持下去,尤其是艾希,那汗出的跟瀑布似的,全身都溼透了,道觀雖破,好歹是兩間能擋風遮雨的屋子。
道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大廳正中間有一神龕,裡面供著一個木刻的真武大帝,左邊是個廚房,右邊是臥室,簡陋到了極點,裡面沒傢俱,臥室裡面有一大通炕,裡面都是炭灰,我們放下裝備,在外面胡亂撿了點柴火,生起火來,從包裡掏出乾糧,直接烘烤著吃,等我們吃完,已經是中午了。
王琦吃完就出去了,也沒打招呼,不知道去那了,剩下我和艾希無所事事,我抽菸,艾希很不滿的跟我埋怨道:“王琦這小子從小就吊兒郎當的,學習也不好,總被叫家長,現在還是這個德行,自由散漫,不聽招呼。”
我對艾希道:“王琦這孩子缺少父愛,要不然也不會整天纏著我,這地方既然他和他爹來過,四處走走,緬懷一下往事也正常,別管他了,一會也就回來了……”
我和艾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知不覺就聊到了艾希身上,或許是沒有別人的緣故,或許是艾希心裡的委屈太多,開啟了話匣子,說她其實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她們金家沒有人活的過三十歲,巷子裡大家看到的艾希父母,其實是他的姑姑和小叔,用易容術冒充艾希的父母,支撐著小店,三年前也接連去世了,都是沒活過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