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們的車來的並不晚,九點剛過就到了。我與太子玩了半個多小時的街霸後聽到了汽車聲。然後一個剪著小平頭,穿著白襯衫的小夥子出現在我們門口。儘管我們沒有關門,他還是敲了敲門。我從他出現在門口就已經注意到了他,聽到他敲門後,太子也轉過了頭。
“飛哥你來了。先坐會,要不要來玩玩?”太子放下手柄跟他打招呼。這人是他父親的司機,名字叫許飛。跟太子關係算比較好的,因為每次太子出門什麼的大多是他陪著。常呆一塊自然比較熟。
許飛走進來,向我點點頭算打過招呼了。答太子說:“不了。你好幾周沒回去,首長急著見你,讓我走快點,路上別耽擱呢。我哪敢在這玩啊。”
我有點奇怪的問:“你家裡沒有?”
“沒,放北京那了。”
“那麼想玩帶過去好了。”
“好。”太子應了聲就開始收拾電線跟機子了。
出了門見到車,我吹起了口哨。竟然是輛奧迪100,本來還以為是桑塔納呢。
掉頭問太子:“哪年買的?姓公不?”
太子得意的笑道:“你倒識貨,怎麼知道是我媽的?88年買的,我學車就是用的它。”
我回頭對著他上下看,看到他心裡開始打鼓後說:“你?學車?腳能踩到油門了?”
儘管日後他身高會高出我半個頭,不過現在卻反而比我還要矮上點。聽我這麼說太子開始舉拳向我恐嚇示威。我們嘻嘻哈哈的開了後座坐上去。
我記憶中的奧迪是一氣—大眾在99年後方推出的奧迪A6,想不到竟然在現在看到了這四個圈。聽太子說後才知道,在90年的時候一汽就已經有了奧迪的組裝線了。84年的年度最佳車的確坐起來感覺良好。跟太子在後座上邊閒聊邊看書。可是在出了城市後就完全看不到字了,這二級公路實在是抖的厲害。奧迪100只開到了80出頭就已經是在跳著前進。我嘆口氣,壓下心頭湧上的噁心感覺。轉過頭去跟太子聊天。
不過太子也並非屬於那種喜好談話的人,雖然我們會以抓住機會互相攻擊為樂。可是讓我們找話題來說話卻很難持久了。天南地北的扯了一個小時後,我們都沉默了。太子盯著窗外的山與田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卻帶點悲哀的發現,我暈車了。看來是這幾年給養嬌嫩了,才坐了那麼會車就開始反胃。從前坐著東風大卡在山路上顛一夜都挺過去了,現在竟然在奧迪上暈車了。無奈的喊許飛靠路邊停了車下車去透口氣。
下了車,扶著路邊的老桉樹幹嘔了幾下。沒吐出什麼,不過感覺好多了。扯了把樹葉揉碎了,聞著它那刺激的氣味放鬆自己。
“幾個月了?要不要我給你準備當歸紅棗?”太子跟著過來打氣。
我中氣不足的回他:“相公,那是坐月子補血用的。現在該熬雞湯給奴家。”
“雞湯的沒有,白開水將就著吧。”
從背後遞上來一個軍用水壺。倒了聲謝接過,喝了兩口,感覺好多了。舌間有點淡淡的茶味。
將水壺遞回去給太子:“這個可不是白開水啊,是淡茶。”
太子接過:“是嗎?”喝了口,說:“喝起來跟我們平時喝的白開水沒區別啊。”
“你舌頭神經是白堊紀的化石。”
太子又喝了口,含在嘴裡轉了幾圈。半信半疑的吞下,咕噥著:“的確沒區別啊。”
許飛走過來,樂呵呵的說:“這是在單位裡衝的水,一大缸子的水只放了二兩茶葉,淡的味道跟白開水一樣。能嚐出來你嘴可真刁。”
我笑笑。
他繼續說:“從前沒跑過長途吧?能坐了兩個小時才下車也算不錯了。”
“也不是啊。有坐過省的,不過今天不知道怎麼的有點氣悶。”我鬱悶的說,“天生勞苦大眾的命,享不來福。”
“哈哈,小鬼,有意思。要不你一會坐前面來吧。前面不容易暈。現在感覺怎麼樣?一會前面就到地方吃飯了。到那裡再好好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