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個人的情感來說,我更願意相信‘喜悅之神’。畢竟人類對憤怒是有敬畏的感情。
【如果‘喜悅之神’說的是真的,那麼10號晚上,戀文所跟蹤的‘我’,可能就是‘憤怒之神’的某種化身。為了欺騙戀文而存在。】
居然敢欺騙戀文,一想到這裡,我便狠狠地握緊拳頭,想去狠狠地擊打些什麼。
“不,戀文你可能被騙了。那個世界並不是什麼毀滅的世界——”
我要怎麼說明?明明自己都在狀況外。
“對不起,之前都讓你承擔。”
“什麼?”
“你也被下了詛咒,為了防止我情緒失控,代替我前往‘影世界’釋放我的情緒,‘影世界’一定很糟糕吧。”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直到她消失為止,她都沒有出現所謂的情緒失控,更不存在我代替她釋放情緒的情況。
“‘影世界’不是一個毀滅的世界,而且一點也不糟糕,除了沒有人以外,一切都和這裡一模一樣。”
“……這不可能。”
“是真的,這一切並不是你造成的,你被騙了。”
我必須向他證明,只要我現在能和她到達‘影世界’,她所知的一切自然不攻而破。
“等一下。”
我嘗試向她走進,但是卻被她呵止。
“不要……碰現在的我。”
她做出防衛的姿勢,雙眼變得暗淡無光,身上的‘黑光’也越發刺眼。
‘黑光’周圍的黑色煙霧越發濃烈,形成一個包圍圈,似乎要將戀文吞噬。
我能做些什麼。
我想做些什麼。
我的確想做些什麼,不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
我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早在很久之前。
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正如“古今一撤”。七年前,我第一次見到戀文以來,直到現在,我一直保留著最初的感覺。那是一種模糊的,無法解釋的感覺,這種感覺促使我去保護她,這種感覺一次次逼迫我打破自己的準則,讓我不得已去猜測她的感受,介入她的內心,干涉她的行為。這並不像我,但的確是我。
我不願意讓自己的行為變得‘光明正大’,變得‘萬眾矚目’,甚至因此而獲利。我只是想融入人群中,享受這個社會。我只是想在這個過程中,能有她的陪伴。這是我的私心,為了這個私心,我不得不去在意她的想法。
但是在更嚴重的事情面前,我也願意放棄這個私心,哪怕沒有她的陪伴,我也希望她能笑著融入這個世界。對此我也在掙扎,甚至因為膽小和害怕而不敢去做。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那燦若星辰的雙眸所吸引,為了不讓它變得暗淡,為了延續它的光芒,我需要創造黑暗,讓黑暗刺鐳射明的誕生。
即使到了現在,沒想到我還是得這麼做。
【“阿姨去世了。”】
我平靜地說出這五個字,這可能是造成現狀的直接原因。
“你,知道了啊。也對,都過了那麼久。”
戀文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我去過你家。書桌上阿姨的相片不見了。”
在東陽路的時候,我覺得戀文的神情不對,她上次露出這種表情是在得知阿姨住院的時候。於是當晚我就前往她的家,當時我覺得她的書桌比以往空蕩,仔細想想就發現少了相框,以往她一直把母子兩人的合照擺在書桌上。而當時的書桌。除了教科書,小說,相簿,筆記本以外也沒有其他東西。
感到疑惑的我便在10號的上午,也就是戀文消失的第二天,前往醫院,以阿姨朋友的身份詢問情況,證實了這個推測。
“是嗎?你這是私闖民宅。”
她戲謔地笑起來,笑中帶著難以表達的苦澀。
她沒有把這個訊息告訴我。不僅如此,她還是照常上學,照常來我家做飯,照常和我玩鬧。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一直是這樣的人。
將一切埋藏於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