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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9日。
平凡的週四。
按照平常,現在的我應該在風鈴的家裡。但是現在我卻懶散地躺在‘自家’的床上。準確來說,這裡並不是我的家。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漸漸也就自以為是地當成自家。
窗外刮來寒風,震得玻璃咔嚓作響。作為港灣城市,夏季的時候,時常會颳起颱風,這時候即使待在家裡,也感覺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然而現在是冬天,刮來的風挑戰著坐地不動的窗戶,不僅是力量,還多了一份夏日沒有的寒意。
“好無聊。”
明明我手頭上就有要做的事情,包括必須要寫的作文,實驗報告。但當心裡煩躁的時候,別說這些任務式的東西,哪怕是娛樂也不能好好享受。
躺在床上,因為不知道幹些什麼而無聊,但又什麼都不想幹。
房間裡唯一的聲音便是窗戶的搖動聲,注意力不自覺被它吸引過去。
從房間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零零星星看到星光點點,但仔細一看,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星星,星星不可能那麼低,低到和海平面平行,如果那樣,那我現在豈不是漫遊在太空?
那只是發著光的船隻,夜晚航行的時候,遊船都會開燈供他人辨識。不知道那些船隻將要駛向何方。他們的目的地是什麼?為了什麼而航行,為了什麼膽敢朝著漫無天際,不知何處為盡頭的大海奔湧。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勇氣,本身就是一種挑戰。這個意義上,我還是相當佩服船的勇氣。
實話說,我現在很煩躁。原因自然是多種多樣的,但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一個人——風鈴。
“那傢伙……在幹什麼?”
我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右手大範圍地摸索著,希望能摸到手機。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了,但是上面並沒有任何的訊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墨竹去了。如果我打電話給他,那也未免太不合適了。
我煩躁地嘖嘴,然後把手機丟在一旁,像洩了氣的皮球。
睡覺吧。
睡覺就不會煩躁了。
我強迫自己拋開所有雜念,屈服於睡魔的統治。
我瞄了一眼手機螢幕,現在明明才晚上八點。誒,深嘆一口,也不管那麼多了。
視線漸漸被黑色淹沒,【應該過去了很久】。因為煩躁,我一直處於淺層睡眠當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因為聲音。
我正納悶。因為長期的習慣,平時應該不會被風颳窗戶的聲音吵醒。
很快,我就明白了聲音的來源,並不是窗戶,而是房門。
房門被人開啟,會開啟我房門的人,多半是阿姨。
房間裡很黑,我估摸著已經到了凌晨。阿姨可能來拿什麼東西。既然這樣,就不必打擾她了。
我這麼想著,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但是,聲音越來越近,而且走路的聲音相當的謹慎,披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
這讓我很疑惑。
很快,我聞到一股相當誘人的香氣。
不同於花香、香水或者人造精油。而是一股帶著生命氣息的體香。
仔細感受,這種味道和柳歆、葉歆姐出浴時的味道一樣,因為他們用了同一款洗髮水和沐浴露。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好好體會一個天天和兩個妙齡女生共用一個浴室的悲哀。偌大的房子里居然只有一間浴室有浴缸。聽說南方人的屋子大多不設浴缸,但似乎我從小就習慣了浴缸。
這也許是已經逝去的父母給我留下的遺產。現在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回憶從前,葉歆很少回家,這股香氣意味著床前站著的人大機率是柳歆。
我屏住呼吸,眼睛微微張開一個小縫,猶如呂姓模特一般的大小。狹小的視野中,我依然能準確辨認,那個人果然是柳歆。
柳歆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粉色連體睡衣,神情嚴肅,直視著我的臉,我不敢輕舉妄動,深怕被她發現我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