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得多大的委屈,才能讓這個小太陽紅了眼眶,連哭都哭不出來?
權老爺想不到,但他能感受到大侄女身上散發的那深深的悲傷。
雖然,他也不太明白染不成頭髮,怎麼就能讓她悲傷成這幅狗模樣。
姜寶貝從來沒覺得他的大掌有這麼溫暖過。
她吸了吸鼻子,光明正大的抓起他的衣襬擦了擦鼻涕跟沒哭出來的眼淚兒,“權子墨,你抱抱我吧。”
不再是平常嬉皮笑臉的德行,偷雞摸狗沒安好心的語氣。
而是很平靜的,卻特別讓人心疼的輕描淡寫。
權子墨擰起眉頭,沒說話,只是衝她張開了雙手。
姜寶貝癟了癟小嘴兒,輕輕的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裡。
只是那麼被他抱著,更進一步的動作,什麼都沒有。
那毛茸茸的頭髮,刺的權子墨鼻尖兒有點癢癢,他嘆了口氣,拍了拍那大侄女的脊背,“到底怎麼了?他們,給你氣受了?”
“誰敢啊。”姜寶貝的聲音悶悶的,說不出的低沉,“我可是你欽點的大侄女,誰敢給我氣受。我不給他們氣受就不錯了。”
“那你哭什麼。”
眾所周知,權老爺最沒法兒抵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上到九九十歲,下到九歲,只要是女人的眼淚,他都沒法兒抵禦。
“我難受我的頭髮。”
“……你的腦回路真的很清奇啊。”
有那麼一瞬間,權子墨開始懷疑他剛才在陽臺跟葉承樞打電話的內容,這大侄女是不是偷聽道了。可他又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不可能的。
哪兒有人聽到自己二叔命不久矣,還表現的這麼平靜?
在他理解當中的姜寶貝,可真不是這麼一個丫頭。如果給她知道了她二叔命不久矣的事情,她一定會把江南省給攪和的天翻地覆。絕不會是現在這樣,趴在他胸口,想哭也拼命忍著。
姜寶貝只是把兩隻小手鬆鬆垮垮的搭在他的腰桿上,一言不發。
連她最喜歡的權叔叔,都不能讓她感覺高興了。
她想,她可能是真的難過了。
雖然到現在為止,她對於二叔快死了,還是一點實際感覺也沒有。
或許她表現的還算冷靜,就是因為她心裡還沒有認同她二叔快要死掉了事實。她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在聽別人家的事情。那個二爺,不是她的二叔。
姜寶貝自己也說不上來現在是個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