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這樣,神經一直緊繃著,又那麼多海沒有做完的事情,不管身體再怎麼不堪重負,也會咬牙堅持下去。可當要做的事情坐完了,鬆了口氣兒的時候,這身體就再也撐不住了。
權子墨想不到,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事兒。
葉承樞是回來了,可問題還沒有解決,卓嵐,也還沒有死。
想要塵埃落定,卓嵐這顆腦袋必須得被割下來。
其實,權子墨又何嘗不是在強撐著?
他的精力,也早就在聽聞顧靈色死訊的時候,被耗幹了。
油盡燈枯?
有這麼點意思。
卻不是說權子墨,而是指姜二爺。
等幫著葉承樞把這邊的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權子墨本想狠狠的沒黑夜沒白日的睡上他幾天,他人都已經躺在床上了,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想給他的忘年老友打個電話。
為什麼要打這通電話,權子墨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就是覺得,應該給姜二爺打個電話。不是表達謝意,以他跟姜二爺的友情,這些感謝的話真的不需要多說。他就是想給他打個電話,沒緣由的。
可是,電話卻一直沒能接通。
權子墨揉了揉惺忪的桃花眼,自言自語,“這老東西,不會還在睡覺吧?”
是了,他這些天也一直陪著他費心費力,肯定也沒休息好。
他這邊還在危機當中,姜二爺怕是也睡不安穩。
明明心裡是這麼樣想的,但權子墨還是鬼使神差的把電話打給了姜二爺手下的一個堂主。平常他聯絡不上姜二爺的情況也不少,要麼他就不聯絡了,要麼就是給張堅打電話。這現在張堅已經死了,權子墨只能把電話打給平常只是點頭之交的堂主。
“權爺。”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好。
權子墨這些天太累了,不但身體累,心更累。
他腦袋一沾枕頭那睏意便襲來,胡亂的嗯了一聲,權子墨說話都有點不經腦子了,“二爺還在休息?我給他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張堅又不在了,我不知道能聯絡誰。就想問問你,二爺睡醒了沒。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
“權爺。”
對方聲音極其低沉,“二爺在醫院。”
“哦,醫院啊。那老東西果然跑去找年輕姑娘了麼。”
“權爺……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對方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二爺昏倒在書房裡,此刻還在醫院。人雖然醒過來了,但情況不怎麼樂觀。”
“昏倒啊,我知道了。告訴他,等我睡醒了找他喝酒去。”
“我說權爺,您是不是喝酒了?”
“啊?我沒喝酒啊!我喝的哪門子酒,困都困死了。”
報出一個醫院的地址之後,那堂主說道,“權爺,其實二爺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們瞞著你他住院的訊息。可我覺得,二爺應該很希望你能去看看他的。”
“等等——”權子墨終於回神兒,他狠狠捏了捏鼻樑,從床上走下來開啟窗戶,讓冷風狠狠的刮在他的臉龐上,“你說什麼?”
“二爺昏倒了,在醫院。”
暗罵了一句,權子墨連忙問道,“哪個醫院?”
對方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地址,“權爺現在要過來?”
“你他媽這不廢話?那老東西都躺進醫院了,你還在這兒給我瞎扯淡不說整體!”
“權爺,是您喝醉酒沒聽我說話吧?”
“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