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狂的想要離開這鬼地方,回到江南省,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去當他囂張桀驁又欠收拾的小三爺。
錢九江複雜的望了望波吉的側臉,已經到了舌頭尖兒的話,又不知道為什麼被他吞回了肚子裡。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錢九江的下文,波吉有些疑惑的側頭望了過去,正巧,就看見錢九江臉上還未完全褪去的複雜。
波吉眉頭皺起,“我說……你該不會說還沒上年紀,就再走馬光燈的回憶以前的似水年華了吧?”
錢九江無語,“我他媽以前的回憶,那能用似水年華來形容?那他媽是漆黑一片的讓人倒抽涼氣行不行!”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在剛認識波吉時候的生活與處境,不開玩笑,就是葉叔叔跟他權叔,那也得倒抽好幾口涼氣。
那段日子,太黑暗了。
不對,準確的來形容,應該是——
在認識波吉之前,他的生活,都是一片漆黑。
沒有一點點的陽光能夠穿透那黑暗,透進來。
不得不說,波吉是無比了解錢九江的。他只一個眼神,便猜到了錢九江心中所想,扯了扯嘴角,波吉滿不在乎的笑了,“我拿你當朋友嘛。”
所以為朋友做點事情,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看現在錢九江幾次三番的為了保護他為了救他,不也把小命兒豁出去了麼。
一樣的道理。
錢九江能為了救他把命都不要了,那他當初為錢九江做的那些事兒,真不算什麼。
朋友之間,本來不就是這樣互相幫助的麼?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為朋友兩肋插刀,這句話如果只是嘴上說著好聽,那麼,這就不是朋友。
聞言,錢九江也笑了,“是啊,朋友嘛。”
就像當年權波吉把他從一片漆黑中拉了出來一樣,他現在也是在做當年波吉做過的事情。
所以……沒有什麼你欠我我欠你的。
無非就是,忠於一個‘朋友’罷了。
所謂生死兄弟,不一塊經歷生死,那還叫生死兄弟嘛?!
抿了抿嘴唇,錢九江順著剛才波吉的眼神,望向了窗外。雖然病房裡還拉著厚厚的窗簾,但窗外的一片漆黑,還是沒有任何的陽光宣洩進來。
錢九江輕輕的‘滋兒’了一聲,“當初我告訴符生恩,你最喜歡在凌晨動手,因為這是人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你喜歡在凌晨動手,因為你認定這是最好的時機。所以,符生恩肯定會避開這個時間段。你喜歡動手的時間,恰恰是你最警惕的時候。所以,不用等了,稍微睡一會吧。我估計符生恩會在天亮之後才下命令強攻醫院。”
波吉一愣,隨即翻了個白眼,“這事兒你他媽也拿給符生恩說?”
“我還不是為了騙取符生恩的信任!”錢九江衝波吉比了箇中指,“少廢話,只知道符生恩是明白動手強攻醫院,具體什麼時候沒有人知道。咱們倆輪流睡一會兒,你先睡。”
警惕性,時時刻刻都不能鬆懈。
波吉擺擺手,“我他媽被關在這裡,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是你先睡一會兒,等天亮了再換我。你瞅瞅你自個兒的逼.臉吧,已經憔悴的沒法兒看了。”
如此,錢九江也沒矯情,更沒客氣。
翻身從病床上跳了下去,光腳踩在地板上,“在哪兒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