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沒臉去面對波吉的親孃了。
而且……
他自個兒,也不會原諒自個兒。
看出權子墨心中的滔天憤怒與擔心,錢九江溫馴且乖巧的說道,“權叔,彆氣了。我這不是已經幫你把波吉的這個計劃打消了麼。你就放心好了,波吉不會再用假死這個法子來金蟬脫殼了。他已經答應我了,會乖乖等咱們去救他。那啥……權叔,你要是實在氣不過,那就等把波吉給救出來,你直接甩他倆大嘴巴子,我絕對不攔著你。我還會幫你一塊揍死那王八犢子。你最好把他兩條腿也打瘸。有人陪著我一塊當小瘸子,我高興得很呢。如果是波吉陪我的話,我就更高興了。”
真的,做夢都能樂醒的那種。
權子墨嗤笑一聲,“又慫恿老子打算自家兒子的腿不是?你當你權叔真的傻?”
“切——”錢九江見他還能開玩笑,心中放下不少,嘴巴也賤了起來,“波吉是我兄弟麼,我有什麼好東西就特別想跟他一起分享。權叔你看,那麼奢侈的那麼名貴的手杖,我也想給波吉一個。怎麼樣,你就滿足我這個想跟好兄弟分享的小小心願吧?別猶豫了,等把波吉救出來,你就立馬打斷他兩條腿!我保證,在他臥床休息的期間,我一定肩負好保姆老媽子的責任。”
就是讓他給波吉端屎端尿,他也沒有二話的。
前提是,波吉得陪著他一塊當瘸子。
“滾蛋——”權子墨笑罵一聲,目視著前方,擰了擰眉頭,沉了沉眸色,“不鬧了。”
錢九江掃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輕輕的‘哦’了一聲兒,不再嘴賤,連話都不說了。
因為——
他們的車子,已經駛入了勒佈雷府邸的區域!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兒上,更是踩在兩條峽谷之間唯一的鋼絲兒上。
稍有失誤,他跟他權叔,都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包括他好不容易才取信於符生恩,都得打了水漂。
功虧一簣!
看到錢九江過分緊張且嚴肅的表情,權子墨狠狠的一拍他的肩膀,“放鬆點兒。你權叔不是個莽夫,我敢親來符生恩的府邸親自見那傢伙,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語氣低沉了一些,“在你去符生恩身邊臥底的這幾天,我已經找人試探過那傢伙了。他雖然沒有直接的表現出願意幫我辦事兒的意思,但他的態度明顯已經動搖了。這傢伙對勒佈雷的忠心程度其實也沒有多高。”
“嗯?”錢九江揚了揚眉頭,“什麼意思?”
“很簡單。一開始,這傢伙是被那利益所誘惑,在勒佈雷的手底下辦事兒。可後來,他想脫離勒佈雷已經是不可能。他知道太多勒佈雷的秘密,勒佈雷不會讓這樣一個人離開他身邊的。所以當這傢伙賺夠了錢想要隱退的時候,他已經深陷泥潭,無法拔出來。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為勒佈雷賣命。”
可是,這樣的日子,誰又會心甘情願的去過?
已經賺夠了這輩子也花不完的錢,沒有人願意再去為被人賣命,把自己的小命,天天拴在褲腰帶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條小命就沒了。
賺了那麼多的錢,卻沒有命去花。
就是二傻子也不會同意吧?!
“之前有人在勒佈雷買全年露出了想要退休過安穩生活的念頭,還沒有做決定,只是有了這樣的念頭。便被勒佈雷用手腕粗的釘子,釘在了他府邸大門的牆壁上。讓每一個出入他府邸的人,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人的下場。從這之後,勒佈雷身邊的人,再也沒有一個敢流露出自己想要過安穩生活的念頭。”
因為,看到了那個人的下場,所有人都被勒佈雷血腥且殘忍的手腕鎮壓住。
那個人到現在已經風乾的屍體,到現在還被釘在勒佈雷府邸的正門牆壁上。是的,到現在也還被釘著。都已經成了一具乾屍,卻也還要被勒佈雷如此對待。
聽到這件事兒,錢九江眉頭都擰成了一團,“勒佈雷太噁心了!”
“你應該想想,當那屍體開始高度腐爛,散發著惡臭,圍滿了蒼蠅與禿鷲的時候,那才叫真正的噁心。”
隨著權子墨的講述,錢九江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
“更讓我心中堅定必須要宰了勒佈雷,絕對不能留下後患的事情,你聽了,可別真的吐出來。不然,我一定揍死你。”
錢九江開啟車窗,讓熱風狠狠的拍打在臉上,想要緩解一下心中的作嘔感,可顯然沒啥效果。為了不讓人發現車子裡邊的人是誰,錢九江又關上窗戶。
“權叔,你先別說,讓我稍微換一下。晚點兒,你再說也不遲。我先問你,咱們就這樣開車者大搖大擺的開進人勒佈雷的府邸裡,真的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