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色這時候才瞧瞧的問道,“承歡,今兒一天我都沒看到公公。他是怎麼了?” 剛才有婆婆在旁邊,她沒好意思問,怕公公是有什麼事兒,又不該她問。可現在只有承歡,她就算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事情,問題也不太大。
承歡到底是跟她比較親近的。
“我爸啊?!”葉承歡‘嗨’了一聲,瞪了葉承樞一眼,這才道:“還不是我哥害的?爸也六十多歲的人了,他還要爸披帥掛陣,這不是要我爸的老命麼?”
顧靈色心尖兒,一顫,“那公公到底怎麼了?” “感冒了!” “……承歡,下次你說話再誇大其詞,嫂子就讓你哥揍你了。聽見沒?” 葉承歡一股腮幫子,剛想說什麼,眼角卻掃到了她哥警告的眼神,於是將反駁的話活生生給嚥了回去,乖乖巧巧的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嫂子。” 顧靈色不必回頭,也知道葉承樞肯定做了什麼手腳,她沒好氣的回頭瞪了一眼那人,“我跟小姑子聊天,你少摻和!” 葉承歡不敢當面跟她哥對著幹,但藉著她嫂子這尊大佛,她是底氣十足,“就是!我跟嫂子聊天,你瞎摻合什麼?不要臉!” 看見這兩個女人一個鼻孔出氣對準自己,葉特助也十分識趣,腦袋一點,“你們慢慢聊,我陪老爺子下了一天棋,也有些累了。承歡,等會兒你陪著你嫂子——” “哥,這還用你廢話?我今天是要跟我嫂子一起睡覺的,我肯定是要送她回別墅的!” 得,這兒也沒有他說話的地方。
葉承樞點點頭,便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餐廳裡,只剩了顧靈色與葉承歡。
聽到了關門的時候,顧靈色這才拉著葉承歡的手,兩個人轉移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一個是生完孩子不久的前產婦,一個是正懷著身孕的準產婦,兩個人,一人手裡捧著一杯補氣的參茶,慢吞吞的喝著。
“承歡,你老實跟嫂子說,是不是月子沒坐好,留下毛病了?”
都是女人,葉承歡知道她瞞不住她嫂子,便乖乖的點頭,“受風著了涼。”
顧靈色心尖兒一緊。
承歡與柚子做的那些危險事兒,她都已經知道了。雖然葉承樞說的輕描淡寫,但她也清楚這兩個丫頭到底都經歷了多少的生死一線!
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在她們兩人也沒有受傷,她也就沒打算再提。
可現在看來,剛出月子就到處奔波的承歡,還是留下了什麼毛病。
一看見顧靈色低沉下去,嚇得葉承歡連忙安慰她,“嫂子,沒事兒,真沒事兒。我找章醫生看了,他都說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要恢復調養起來,比較緩慢,時間也比較長。”
不敢隱瞞,葉承歡把自己的身體狀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靈色。
“……章醫生也給我開了方子,每三個月根據我恢復的情況,再做調整。嫂子你想麼,連章醫生都說問題不大,能夠調養回來,你就別擔心了,嗯?” “承歡。”顧靈色握了握她的雙手,“為了給你哥幫忙,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
葉承歡不在意的笑笑,“辛苦是真的,好幾次那情況都挺危險呢。要不是柚子那丫頭機靈,我們倆可能真的要被卓嵐的人給抓住。不過……委屈,還真算不上。嫂子,我到底也姓葉。不僅僅是為了幫我哥,更是為了我們葉家。我做這些,還有柚子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們頭頂上的一個‘葉’字。你明白嗎?”
顧靈色嘆了口氣,“明白……”
她怎麼能不明白?
他們葉家人,只要提起來葉家,只要是為了葉家,連命都可以不要,這點小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可明白歸明白,每次看到你們為了頭頂的‘葉’字這樣出生入死,我總是很心疼。” “嫂子,生在葉家,是我最驕傲的事情。知道麼,從我上幼兒園起,只要我說我叫葉承歡,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是打從心底的尊敬。可我知道,那尊敬,與我無關。只與我頭頂的‘葉’字有關。我那時候就在想,我這這輩子,什麼都可以丟,什麼都不可以不要,但唯獨葉家的‘葉’,我是斷然不能丟棄的。” 所以,只要是為了葉家,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連命都不要。
這種家族榮譽感,不是說著玩玩的。
他們,的的確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維護葉家的榮耀。
“你說的這些呀,嫂子都明白。”
葉承歡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但嫂子還是心疼你們。你們啊……都太辛苦了!”
為了葉家,他們每個人肩膀上的擔子都猶如千斤重。她心疼他們,卻不能幫分擔什麼。這,才是最讓她感覺難受的。
一怔,隨即小臉兒上盪漾開微笑,葉承歡將腦袋靠在她嫂子的胸前,“嫂子,知道麼,你啊,就是咱們葉家的吉祥物。吉祥物,懂麼?”
吉祥物?
是說她沒本事,不能為葉家做什麼事情嗎?
顧靈色失笑,“吉祥物,我懂。但為什麼?說吉祥物,還不如說我是花瓶。”
這樣形容,更貼切形象直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