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他,慢吞吞的上了二樓,隨便撿了間乾淨的臥室,又扶著他躺在了床上,一轉身,吳嬸早就拎著醫藥箱等在了旁邊。
“少夫人,我來吧。”吳嬸十分強硬的推開了靈色,淺淺的道:“您身子金貴,看不得這種場面。”
“讓吳嬸來吧。”葉承樞也點頭,“傷口很猙獰,怕你看了要擔心。”
“知道我擔心你就不該帶著一身傷回家。”靈色搖搖頭,動作很輕柔,但也十分堅決的從吳嬸手中接過了醫藥箱。
見狀,吳嬸只能將詢問的眼神挪到了葉承樞的身上。
他微微頷首,示意吳嬸可以離開了。吳嬸這才衝他們二人點點頭,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將房門替他們合起。
不忍心去看他襯衣上都已經乾涸的血跡,靈色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平靜的替他包紮傷口。
可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洩露了她的情緒。
一直覺得,葉承樞的手指十分漂亮。修長纖細,骨節分明。那不像是一個政客的手,更像是一位鋼琴家的手。
只一雙手,就能讓人生出無限的瑕念來。
此刻,那雙好看的手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抬起頭,就看到那人笑的如沐春風,明明傷口還在溢位鮮血,他卻對此毫不在意。
“別勉強,叫吳嬸回來吧。爸爸以前還在國防處的時候,吳嬸就跟著爸了。”所以對於這樣的場面,吳嬸早已見慣不慣。包紮個傷口,對她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搖頭,固執的望了回去,“我來。”
葉承樞很彆扭,特別彆扭。
他會親手把傷口撕裂,故意鮮血流出來給她看。但他又拒絕她親眼看到他的傷勢有多嚴重。如果讓吳嬸來給他包紮的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他傷的究竟有多嚴重。
那雙最吸引他的大眼睛裡,慢慢承載的都是堅定。
那是他所不熟悉的眼神。
妥協,鬆手,重新靠在床頭,葉承樞笑著對她說:“不要太心疼。”
“嗯。”比蚊子聲還小的回應。
狠狠的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的伸手繼續解開他襯衣的紐扣。
已經不再顫抖的小手,帶著無盡心疼的撫摸過他的胸膛,眼眶微紅,口中輕罵,“醜死了。”
葉承樞靠在床頭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她,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聽到她的話,無奈的勾唇,“男人身上有點傷痕才比較顯英氣。”
“你不用紋身,不需要傷口,也不會有人輕視你,視你為肩不能提的文弱書生。”
那光滑細膩的讓她都十分嫉妒的面板,現在橫七豎八的不滿了細細密密的傷痕。她沒有親眼看過,卻也能猜到那場惡戰,有多兇險。
他的身手很好,這點她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他一人可以輕鬆的解決掉十幾個小流氓,甚至連雙腳都不曾挪動半步,她親眼看過。她也偶然在窗戶邊看到過他在大院裡與軍人對陣,對方有將近二十個人,且各個手中都有武器,他則是赤手空拳。可那時候,葉承樞也猶自輕鬆的遊刃有餘。靈巧的在人群中游走,所到之處,便會有一人倒下。
有這樣好身手的他,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惡戰,才會在身上留下這麼許多的傷口。
他這人,對別人的觸碰厭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