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幫張德亮‘多次一問’的人,不是身份資格不夠開口,就是腦子愚笨沒轉過彎來。而轉過彎來,又夠資格開口的人,很可惜,他們都不是張德亮的人。當然,也不一定都是葉承樞的人。比如溫漢生副書記,他就不是葉承樞的人,但他就不開口,因為,他對張德亮方才的喧賓奪主有不滿。
整個會議室裡,做了三十多個幹部領導。按照職位的高低,張德亮應該是最高的。接下來是溫漢生副書記,葉承樞因為還未正式上任,所以只能排在第三。排在他們之下的,自然是歐陽詢副省長。可偏偏,這位歐陽詢副省長,那是比葉承樞還跟張德亮勢不兩立的人。
早幾年的時候,歐陽詢可是仰仗著張德亮提拔,才一路坐上了副省長的位置。可當年張德亮出了逼死女大學生那件事,歐陽詢以為自己當定了這個省長,一定能把張德亮擠下去,就與他撕破了臉皮。徹底成了敵人。結果呢,張德亮在權子墨的幫助下,將本該天大的事情,居然給捂住了。搞得歐陽詢就很被動了起來。從那之後的好幾年裡,歐陽詢一直被張德亮刻意的打壓,日子過的悽慘的很。曾經有一度,歐陽詢都想辭職算了,可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讓歐陽詢有了希望。
那個人,是權子墨。他知道了自己被張德亮欺騙之後,表面上沒有任何動作。可背地裡,卻給張德亮搞出了不少的麻煩。歐陽詢,就是其中之一。權子墨的訊息十分靈通,在葉承樞剛有打算回江南省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了風聲。並且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歐陽詢,還勸歐陽詢再忍耐一段時間。等葉承樞回來了,第一個要對付的,肯定就是張德亮。
起初歐陽詢不相信。雖然葉家的根基一直在江南省,可葉承樞那是自小就去了外省的,根本沒有回江南省的苗頭。再說了,就算葉承樞會回來,可誰能保證,他一定會跟張德亮勢不兩立,而不是選擇合作呢?
權子墨說了這麼一番話,徹底讓歐陽詢成了他的盟友。
“歐陽省長,張德亮的秉性你還不清楚麼?他那個人,抓權抓的厲害,一點權力都不放出去。若是承樞回來了,你覺得他的職位會低麼?就算他不想做那位置,葉家也得把他扶上那個位置,對不對?這是其一,其二嘛,那更簡單了。承樞的位置不低,張德亮一定會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承樞不主動找他麻煩,他也一定會先挑釁承樞。別的我不敢說,就一條,若是對上了承樞,張德亮沒有勝算。一點都沒。所以,歐陽省長你就再忍耐一段時間,等承樞回來了,一切都會有轉機。而這個省長的位置,兜兜轉轉一定還是你的。”
“我如何信你?這次我本就能坐上省長之位,就是因為你幫了張德亮,我才如此被動。你的話,我不信。”
“我若說我是被張德亮騙了呢,歐陽省長還不信我麼?”
“果然,張德亮果然是騙了你。不過,這一切都是在葉承樞會回江南省的前提下,可若是葉承樞不回來呢?他在外省是什麼職務?是一省的封疆大吏,說一不二的獨裁者。他為什麼要回來?他回來又有什麼好處?張德亮位置坐的很穩,就算葉家根基甚深,可他不能在張德亮沒有任何錯誤的情況下,就佔了張德亮的位置吧?與其回來屈居人下,不如在外省做他的一把手。這個道理連我都明白,葉承樞怎會不明白?”
“歐陽省長,你錯了。外省再如何風光,可那是外省,不是葉家的地盤,不是葉承樞的家鄉。葉南川已經離開江南省官場許多年,他們葉家在江南省的勢力,在最近幾年下滑的厲害。葉震裘不會不擔心,他一定擔心。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是把葉承樞從外省調回來。再說句不好聽的話,江南省畢竟是全國的經濟強省。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葉承樞總有一天會回江南省大有一番作為,這樣,他才能有更多的政績。對葉承樞來說,不管是外省還是江南省,都是他的踏腳石。他真正的目標,歐陽省長你猜是哪裡?”
“京城。”
“沒錯。既然他的目標是京城,那他一定要在經濟強省任職幾年。不然,他本來就年輕,資歷再不足的話,他是沒辦法去京城的。我實話告訴歐陽省長吧,我也是看張德亮不順眼,所以才來找你的。不然,我何必找你這個已經成了隱形人的副省長,我吃飽了撐的麼?歐陽省長,你信我。葉承樞已經打算回江南省了,只是那邊還有點工作沒有交接完畢。等他把手頭上的事情交接完畢,不出半年,他一定會回來的。姑且將之算成一場賭局好了,歐陽省長,這個賭局,你是參與還是拒絕,一句話。”
“賭了!”
“歐陽省長真是當機立斷,睿智的很。賭資越大,回報也就越豐厚。我想,歐陽省長一定會成為最後的大贏家。”
“贏家不贏家的,我早就不在乎了。我會選擇參與你的這場賭局,就因為一點,他張德亮欺人太甚!就算到最後我一無所獲都成,可我就要一點,我要張德亮萬劫不復!這一點,你能否答應我?”
“不能。因為,能讓張德亮萬劫不復的人,不是我,而是葉承樞。歐陽省長只要靜心等待葉承樞回來便好。其他的,自由葉承樞替歐陽省長煩惱。”
“所以,你是想讓我巴結葉承樞嗎?”
“不,恰恰相反。我要歐陽省長做的,是不與葉承樞有任何聯絡!”
“什麼意思?”
“歐陽省長,你可是咱們的最後王牌。葉承樞一旦回來,他難免樹大招風,成為張德亮的眼中釘肉中刺。張德亮呢,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對付葉承樞。這個時候,歐陽省長不顯山不露水,坐山觀虎鬥,等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歐陽省長豈不是正好左手漁翁之利?”
“權大少,我好歹混到了這個位置。你的話,我真是一個字都不信。葉承樞跟張德亮鬥法,張德亮是毫無勝算的。我憑什麼坐山觀虎鬥,還左手漁翁之利?我一沒有張德亮背後的靠山,二我沒有葉承樞背後葉家的根基。我拿什麼跟那兩個人爭?說吧,我既已答應參與你的賭局,便不會退出。你要我做什麼,直說。”
“嘖嘖,歐陽省長真是一顆七巧玲瓏心,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那我就直說了?”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