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生風,腳腳生威,隨便一招下去,腦袋粗的木樁都能被擊爛。
就那武力值,哪怕只是動動手指頭,也夠她郭苗兒這樣的弱女子喝一壺的啊。
郭苗兒心裡著急,卻不敢幫忙,只能縮在角落裡默默祈禱,希望姑母早些恢復鎮定,好好的跟表哥解釋。
“我現在風光了,發達了,成了超一品的國公爺,走到哪兒,人人都要敬畏三分。但我知道,那些人表面恭敬,心裡卻在笑我,笑我現在風光、過去也只是個任人踐踏的馬奴!”
“哼,他們以為掩飾的很好,可我又不是傻子、瞎子,哪裡看不出來?”
“我只是不願與他們計較!沒錯,老子就是馬奴,可現在卻成了高高在上的國公爺,天下兵馬老子掌控一半!”
“外人怎麼說,怎麼看,我都不在乎,因為他們說到底也只是外人,與我沒甚關係!”
“但,娘,兒萬萬沒想到,連您都看不起我!怎麼?我做馬奴讓您丟臉了?”
“外人罵我,我可以不在乎,外人藉此羞辱我的娘子,我也只是打他一頓出出氣就好。只是,娘,您在家裡也如此辱罵我娘子,您說,您讓兒子怎麼辦?”
“娘,您可是我親孃啊,您、您怎麼能和外人一樣剜我的心?”
說到最後,安妮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
她的眼淚也早已滾了下來。
七尺男兒啊,流血不流淚,但安妮還是哭了,哭得那叫一個泣血,那叫一個斷腸。
任誰聽了,也忍不住心酸。
唉,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見此情況,連王氏都顧不得難過了,轉而開始心疼起夫君來。
相較於自己,夫君似乎更可憐啊。
因為不管怎樣,陳家子、郭氏與她王氏而言,都是外人。
他們罵她,王氏雖然感到屈辱,卻不會心寒。
可夫君不一樣,郭氏可是他的親孃啊。
被至親之人嫌棄,夫君心裡得有多難受。
王氏只要一想都替夫君難過。
她嫁入秦家雖只有幾天的時間,但從夫君的言談舉止,以及對公婆的態度上,王氏就可以斷定,夫君是個非常孝順的人。
哪怕幼時被父母賣掉,等他回覆了自由身,又有了富貴之後,他還是對父母掏心掏肺的付出。
這般赤城的孝子,一旦被傷了心,受到的傷害就是翻倍甚至是數倍的啊。
“郎君!”
王氏心疼丈夫,且內心坦蕩,她就不會像郭苗兒那般畏手畏腳。
她緩步走上前,不顧安妮渾身散發的駭人氣勢,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郎君,不要再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郭苗兒在角落裡看著,心裡暗恨王氏,一個勁兒的祈禱:發火,表哥你快點兒發火啊,甩手將這個女人甩到一邊去!
然而,註定要讓郭苗兒失望了。
“秦猛”非但沒有發飆,反而愣愣的低下頭,被淚水沖刷的牛眼竟沒了一絲戾氣,反而乾淨純粹的宛如可憐的小獸。
“秦猛”就這麼盯著王氏。
王氏沒有懼怕,反而更加心疼,她剛才被郭氏辱罵都沒有哭,此刻看到這般脆弱的丈夫,眼淚卻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看她眼中帶著心疼,眼淚無聲的流過,“秦猛”受傷的心彷彿得到了撫慰、治癒。
就見“他”猛地抱住妻子,將碩大的腦袋靠在王氏纖弱單薄的肩膀上,如同野獸般嗷嗷的哭了起來,“娘子,娘子,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不嫌棄我,只有你不會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