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秀才到舉人的蛻變,無比艱難,遠的不提,就是安浩亭的親老子,也倒在了這個關卡上!
一想到傳說中的安父,葛金堂對安浩亭也沒了多少期盼。
如果安浩亭跟他親爹一個德行,到時候,別說什麼“投資、回報”了,就是能拿回那兩千兩銀子,都十分困難。
葛金堂是個商人,還是個奸商,他絕不會做賠錢的買賣。
當然,他也油滑,做事總喜歡留點餘地。
他想要安家還錢,可又怕逼迫太狠,得罪了人家。
安浩亭不管怎樣都是秀才,他一介商賈,有錢是有錢,但在社會地位上,還是不如安浩亭。
再說了,安浩亭也只是一次落榜,再等三年,沒準兒就成了。
葛金堂覺得,如果自己不能直接把安浩亭一棍子打死,那就別得罪太狠。
左思右想之下,葛金堂有了主意。
他繼續跟安浩亭來往,也像往常一樣,給安家送吃的、用的,只是言語間透出“他已年過三十,卻還膝下空空”的意思。
他還有意無意間提到了安霓婷,說他倒也不是多鍾情於她,而是聽聞安家家教好,女兒識字守禮,是難得的新婦人選。
葛金堂的話越來越直白,嚴氏很快就聽懂了葛金堂的意思。
其實,就算葛金堂自己不提,嚴氏也想過這個法子。
安霓婷跑了,安家還有一個安雪婷啊。
安雪婷雖然才十三四歲,也不如安霓婷長得漂亮,但勝在乾淨、單純。
別說男子了,就是嚴氏這個女人,也覺得只“清白”這一項,安雪婷就穩贏安霓婷。
安家欠葛金堂的錢,葛金堂還算厚道,非但沒有逼債,還對安家各種照顧。
之前,嚴氏還以為葛金堂是看好自己的孫子,想提前投資。
但隨著安浩亭的落榜,葛金堂卻還一如既往的對待安家,嚴氏的心就活泛起來——莫非,這隻老鼠精看中了她家雪姐兒?!
葛金堂的“暗示”,讓嚴氏覺得,自己猜對了。
好,這樣最好。
就讓雪姐兒跟了葛金堂,這樣,安家欠葛某人的銀子也就能平了。
且有了“姻親”的關係,以後葛金堂也能名正言順的資助安家。
有了銀子,她的孫子也就不必為家庭瑣碎而分心,而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科舉之中。
三年後,興許就能考中舉人了。
至於葛金堂比安雪婷大了十幾歲,長得又像個老鼠精,安雪婷也不是“嫁”等等問題,嚴氏就都看不到了。
或許,她不是看不到,而是不想去關注。
再說了,年紀小怎麼了?當年安霓婷跟著人牙子走的時候,也才十二三歲哩。
給人做妾又如何?
做妾總好過做妓女吧。
而且人家葛金堂也說了,他沒有兒子,如果雪姐兒肚子爭氣,給他生個兒子出來,他定會把雪姐兒扶正。
其實吧,就算不扶正也沒什麼。
葛金堂的老婆在老家,距離這裡好幾百裡,兩個人根本就沒機會見面。
葛金堂已經在縣城置辦好了房子,雪姐兒過了門,就是那間屋子的女主人。
除了一個名分,關上門來,也是當家奶奶一般的待遇。
只要日子過得好,名分不名分的,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