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給我立了個墳?”
男人有些意外,因為他真不知道。
他在大山裡過了十幾年,遇到危險就逃,每逢寒冬酷夏也會遷徙,早就忘了來時的方向。
他出山的時候,也是在另一個出口。
等走出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居然到了隔壁縣。
他剛出來的時候,形容更加不堪,甚至都不會說話。
還是在街頭流浪了一年多,重新融入了社會,這才恢復了語言能力。
他沒有身份證,身上揹著命案,又不敢回鄉,便順著鐵軌一路流浪。
上個月,他爬火車來到了省城。
他的模樣都不用化妝,妥妥就是個乞丐。
而他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也確實靠乞討為生。
在省城某個市場,他乞討的時候,猛然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人。
他起初還有些不信,禁不住尾隨了那個女人。
知道了她的住址,也打聽到了她的事,經過半個月的觀察,男人終於確定,這個女人就是他想了十幾年的那個女人!
對於許雅萍,他是真心喜歡,否則也不會為她頂罪。
可他在大山裡被野獸追,沒飯吃只能啃菜根的時候,又忍不住的怨恨: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要投機倒把,他們的事就不會被鄰居發現。
如果不是怕鄰居跑去告密,他們也不會跟鄰居發生爭執。
如果不推搡,那個女人也不會失手打死鄰居。
如果沒有打死人,他也不會頭腦一熱的幫那個女人認了殺人的罪過。
如果不頂罪,他早就娶妻生子,日子或許不富裕,卻也活得堂堂正正,而不是像他現在這般不人不鬼!
像他這幅鬼樣子,就算死了,都沒臉埋回祖墳啊!
過去十幾年,悔恨、怨毒等如同螞蟻搬啃食著他的心。
他對許雅萍的感情也無比複雜:有愛,有恨,有思念,有埋怨……
尤其是現在,男人自己活得像個乞丐,而許雅萍卻如同高高在上的貴婦,男人就愈發不平。
所以,他故意給許雅萍遞了訊息,約她來建築工地見面。
男人早就想好了,如果許雅萍不認自己,或是露出丁點兒嫌棄的模樣,他就弄死她!
哼,反正他已經是“殺人犯”了,殺一個、殺兩個,沒有任何區別!
但,男人萬萬沒想到,女人認出自己後,非但沒有任何嫌棄,反而哭了,還哭得這麼難過。
更讓男人心動的是,許雅萍居然還給自己立了衣冠冢。
所以,十幾年沒有音訊,不是許雅萍忘了自己,而是因為她誤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男人的心有些動搖了。
許雅萍還在哭,“鐵柱,你既然活著,你咋不早點兒回來?嗚嗚,你知不知道,我一個寡婦,日子有多艱難?”
“寡、寡婦?”
“嗯,我給你立墳的時候,就當著鄉親的面兒說了,你是我男人。這些年,每年清明,我也會給你燒紙……”
嗯嗯,第三更稍晚一點哈,親們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