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了安妮的意思,韓梅更絕望了。
說到底,“安大福”還是不信安建國!
其實,若不是今天一直跟著安建國,韓梅看到許雅萍母子的做派,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興許也會懷疑。
人的慣性思維就是這麼可怕。
韓梅都這麼悲憤、絕望了,更不用說被冤枉的當事人安建國了。
壓下心底的所有負面情緒,這一刻,他竟前所未有的清醒:報案,必須報案!
三年前,他被許雅萍汙衊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年紀輕,沒經過什麼大事,直接懵掉了。
那時他就該報案的。
而不是任由眾人“好心”的和稀泥,呵呵,平白落了個心思歹毒的罵名,差點兒因此而沒了媳婦!
過去的三年裡,每每想起這件事,安建國就後悔不已!
這次,又來了!
安建國憤慨莫名的同時,也堅定了一個想法。
報案,必須報案,這次洗清了自己,興許還能證明三年前自己的冤屈呢!
“我不怕,因為我是清白的。”
“什麼怕不怕的,別亂說話。你和慶華是兄弟,兄弟之間有個打鬧也很正常,報什麼公安啊。”
安妮斥責了安建國一句,然後極力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雖然是斥責,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她是為了安建國好。
殊不知,父母這種所謂的“為子女好”,最讓子女崩潰。
安建國也差點兒崩潰了。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有些刻板的男聲。
“都擠在這兒幹什麼?安大福在不在?”
眾人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一個古板、頑固的老頭形象。
大家齊齊一個激靈,趕忙閃開身子,硬是在安家門口弄出一條通道。
閃開了大門,屋裡人這才看清,來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上衣口袋裡彆著一支鋼筆,老花鏡拴著繩子掛在脖子上,頭髮花白,眼神卻炯炯。
“老、哦不,程大爺,您怎麼來了?”
安妮楞了一下,眼前這人是他們飯店家屬院有名的“老geming”。
扛過日,打過白匪,解放後分配到了地方,工作的時候一板一眼,思想頑固,講原則、重規矩,對自己和別人都是要求嚴格。
動不動就喜歡懷念過去,對現在的人和事都看不順眼,一句“哪像我們那時候”,直把人聽得頭皮發麻。
“我怎麼來了?還不是你家建國?”
程老爺子冷著一張臉,沒好氣的罵道,“看電影就要有個看電影的樣子,好傢伙,一共一個半小時,人家電影裡演員說臺詞,你家建國就拉著韓家那丫頭嘰嘰咕咕的說話。”
“我知道他們是小兩口兒,可在公共場合,也要注意影響,男男女女、摟摟抱抱,像個什麼樣子?”
老爺子最看不過現在的風氣,哪像他們那時候,正經的夫妻在外面都不敢拉手,現在的小年輕倒好,沒羞沒臊,勾肩搭背,膩膩歪歪,真是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