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王忠拜道。
郭紹之前沒想過符金盞會主動請退,但事兒發生了,他也沒覺得太意外。
車駕到了滋德殿,郭紹大步走上去,隨從的腿沒他長、體力也不像很好,走得快了,竟然隱隱聽到有人氣喘吁吁。
郭紹徑直來到符金盞的寢宮,聽到一個聲音唱道:“皇帝駕到。”
他走到廳堂上,便見符金盞被幾個戴著幞頭的女官圍著站起來了。郭紹也不用遮掩,徑直說道:“皇嫂何必急著那樣做,雖然有人反對你執政,不過朕已經快處置好了。你不必擔憂。”
符金盞的神情卻很平和,說道:“請陛下入座。”
郭紹抱拳作禮,走過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周圍的女官屈膝執禮,紛紛退去。
倆人隔著一張茶几,郭紹本著商量正事來的,不料此時忽然見符金盞掩嘴輕笑了一聲,一時間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好像就是為了一件什麼瑣碎的生活小事在談論一樣。
“你為何發笑?”郭紹問道。
符金盞順便把掩嘴的手放在唇側,輕聲說道:“我看你急著想討我歡喜,卻非要一本正經,忽然想笑……其實罷,我什麼都被你那樣了,已經到手的東西你緊張什麼?”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符金盞臉上有點嬌羞,那是她在人前看不到的表情。她的口氣也十分婉轉,意思帶著揶揄;郭紹立刻想起自己與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事實。
他一時間心情也被她感染,只是確實沒料到這件暗流湧動的事兒,到了符金盞面前,會以這樣的氣氛商量。
郭紹道:“倒不是為了討金盞歡喜……”
“我知道。”符金盞柔聲道,“沒關係,這事兒只要我主動退一步,朝裡能省不少心。”
郭紹道:“雖然範質等一批官員不太滿意,但我能讓更多大臣支援金盞。他們最後會妥協,選擇最明智的態度,想迫使我就範,並不是那麼輕巧。”
符金盞搖頭道:“真的不必。陛下近期不是在佈局大事,有時候陛下也主動妥協一些,更能聚攏人心;雖然說了算的人是陛下,你也有威信,可是你也需要他們不是?”
她收住笑意,神態認真了一點:“我也不是想表明自己寬容賢惠,是真的不怎麼需要那種東西。”
郭紹沉吟不已。
符金盞又道:“我有紹哥兒,權勢便用處不大。”
“唉!”郭紹嘆了一氣。
符金盞看了他一眼,好言道:“不過我可沒那麼清心寡慾,還是想看到紹哥兒好生做皇帝,你的就是我的,無論權勢還是威望名聲。”
郭紹心下有些動容,說道:“以前我覺得在這個世道沒親人……金盞就是我的親人。”
符金盞笑而不語。
郭紹又有些懊惱道:“若是年初沒敗北,何至於此!我就能給金盞名分,那時你才能名正言順地分享一切。”
符金盞小聲道:“那敢情好,這樣我才能常常服侍紹哥兒……不然等我老了,你也嫌我不漂亮不是?”
“怎麼會?”郭紹打量著符金盞。倆人的椅子是並排在茶几兩邊,看對方要轉頭,只能看到側面。他的目光被符金盞身子側面的線條吸引,一個美麗的女子,並非只有正面漂亮。側面更能感受到她端莊優雅的姿態,她的胸脯側面輪廓,更是別有一番韻味;若是換作正面看,是無法真正感受到那高度和形狀輪廓的。
茶几很矮,金盞的衣裙很軟,那腰和腿的線條非常好,最有溫柔韻味的,還是那坐著時髖部料子被壓出的皺褶紋路。
符金盞看了他一眼,佯嗔道:“非禮勿視。”
郭紹也不再糾結那些繁瑣之事了,一時間覺得一切努力都是有回報的,世界充滿了春風美好。他的目光貪戀地留在符金盞的臉上,她的美貌無法用具體的肌膚顏色形狀來形容,反正顧盼生輝的眼神、如玉的臉龐、以及那溫柔顏色恰到好處的朱唇協調在一起,相貌讓郭紹非常傾心。
他的心情,不僅是如沐春風,正如符金盞所言並非淡泊清心寡慾,而是在愜意之中,慾念同時在心裡翻湧,在擾得他有想要而不得的難耐。他想要金盞,不僅只是淫褻後就能滿足的。
郭紹張了張嘴,想說自己的雄心壯志。可是又想到北伐之前說了一番,卻經歷了失敗。一時間也不想說了,不過雄心壯志的熱血卻沒有消退;失敗不是讓他忍辱負重,只是忍耐的時間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