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家丈夫早上出門後便沒回來,有一個陌生人上門帶信說、你丈夫有要事離家一陣子,你會生疑麼?”郭紹小聲說道。
坐在他旁邊的京娘道:“肯定會生疑……我如果是那家的家眷,會先派人去平素有來往的好友家,問問情況,然後再找夫君的上峰。”
郭紹聽罷若有所思:“如果有夫君的親筆信和信物呢?”
“要是信寫得好,還是會將信將疑,但會怕動靜太大了捱罵,驚動上峰之前是會十分慎重。”京娘一本正經道。
郭紹又沉吟道:“一個都頭偶爾沒去值守,軍營裡幾天內倒不會有動靜。”
就在這時,盧成勇走到馬車旁邊小聲問道:“時辰快到了,主公是否下令派人設伏?”
郭紹挑開簾子,叮囑道:“鐵騎軍的武將都是青壯大漢,看清楚模樣、打扮,別抓錯了;如果隨行的人超過三個,就取消行動,不能著急!”
“卑職明白。”盧成勇抱拳道。
郭紹回頭對京娘道:“盧成勇是以前‘小底軍’步卒,武藝有點荒疏,你叫上楊彪一起去,你們兩個在我更放心。”
京娘道:“主人等我訊息。”
郭紹打了個哈欠,起來太早了,平常這種時候只要不是大朝的日子,多半還在睡覺,可今天已經起床了一個時辰。他便在馬車上閉上眼睛打個盹兒。
不料剛迷迷糊糊一下,就聽得外面一陣響動,他趕緊挑開車簾一看,就見三個大漢被五花大綁堵著布團捉了來,正在巷子裡面。後面計程車卒還牽著馬拿著一些兵器和雜物。當前一個被綁的大漢,臉上有道口子,好像是被剛劃傷的,臉上血跡斑斑。
京娘道:“本來不想拔劍的,這廝不老實。”
郭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道:“帶上馬車,走了。”
不一會兒京娘上了郭紹這輛馬車,外面傳來了輪子嘰咕嘰咕的響聲,微微顛簸起來。郭紹對京娘說道:“刑|訊逼|供,叫他們招供出其他人的名字。怕他記漏了,便拿鐵騎軍的都頭(軍使)、指揮使、副指揮使三級武將的名單一個個念。
明天早上另外想個法子、再選一個捉來,還是逼供。如果指認的名單不一樣,斷手斷腳、敲牙酷刑都可以用……不行的話還可以拿他們的家眷威脅。”
京娘道:“我們太狠了……”
郭紹道:“這不是狠,只是輸贏的問題……輸了就要付出代價。趙匡胤黨和太后爭權,大權事關無數人的生死前程;既然那些人想榮華富貴,有膽子參與,就應該有膽子承擔失敗後輸光一切的準備;哪有賭博連本錢都沒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京娘沉吟道:“反正都要死,叫他們吃點苦頭也沒什麼。”
郭紹笑道:“就得這麼想。本來就應該乾的事,怎麼想都要幹,為何不想通了、非要與自己過不去?”
一向都愛冷冰冰的京娘看了他一眼,似乎對郭紹越來越有興趣了。
郭紹道:“我早就想通了,既然做夢都想出人頭地,就該面對這樣的慘烈競爭……這邊把趙匡胤的班底摸清楚;過兩天大朝,我叫黃炳廉上奏趙三奸|殺他兄嫂的案子,在文武百官面前給他宣揚宣揚;然後在城中各處張貼一下案情,把勢造起來。”
“那件黃袍有什麼用?”京娘問道。
郭紹道:“黃袍和活口趙普就能定趙匡胤的罪,暫時別動,咱們太兇了可能會叫別人意識到危險狗急跳牆……現在只是說趙三道德敗壞無惡不作,並沒有拿趙匡胤說事,趙三案就像先把水燒到溫熱的火;最後的殺手鐧才在釜底添一把大火,真正把水給燒得沸騰起來!”
京娘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上次主人兵變,也是到最後一刻別人還不知道你要幹嘛。我看這回同樣如此。”
郭紹嘿嘿笑道:“這等事我幹過一回,便有經驗了,再幹起來簡直得心應手……咦,你一說我真覺得自己很熟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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