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眼前發黑,打了一個轉栽倒在地。
程澈這才高聲喊道:“來人——”
此時恰好趙院使領著一位內侍過來,二人已經行到廊下,聽到動靜陡然變色,狂奔而入,竟是比院子裡的護衛進來的還快些。
看清室內情景,趙院使駭得魂飛魄散,扯開嗓子尖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頭暈目眩,聽到聲音動了動身子想站起來。
趙院使抄起案几上擺放的花瓶就砸了過去。
刺客被砸個正著,晃了晃身子再次栽倒。
趙院使驚嚇過度,舉著已剩半截的花瓶繼續狂砸。
程澈扶榻強撐著身體,氣息微亂:“留活的……”
湧進來的護衛忙把格外生猛的趙院使拉開,其中一人上前檢視,稟告道:“刺客已經服毒自盡了。”
他說著把栽倒在地的刺客翻轉過來,果然就見那人臉色烏青,嘴角淌出一縷黑血。
程澈皺了皺眉,看向趙院使:“勞煩趙大人把太醫署出現刺客一事上報刑部吧——”
話未說完,趙院使就衝了上來,抓著程澈驚慌失措:“程大人,您傷到了哪裡?無事吧?”
老天爺就是看不慣他過幾日舒心日子,這位祖宗要是有事,看皇上和太后那架勢,全太醫署的人腦袋非搬家不可!
程澈被碰到傷處,抽了口冷氣,咬牙道:“只是傷了手和肩膀!”
一番忙亂包紮好傷口,隨趙院使前來的那名內侍這才開口:“程大人,咱家是奉太后之命前來探望您的。”
“多謝太后厚愛。”程澈露出疲憊的笑。
內侍是個有眼色的,見此把大包小包的補品放下,略說幾句便告辭。
慈寧宮內。
“什麼,你去的時候,正好有刺客想要行刺程澈?”太后聽了內侍回稟驚怒交加,吩咐道,“請皇上過來!”
昌慶帝那邊同樣得到了程澈遇刺的訊息,吩咐錦鱗衛配合刑部嚴加查探的同時,匆匆趕往慈寧宮。
“母后——”
太后臉上陰雲密佈,不冷不熱道:“看來皇上也知道了?”
“是。”昌慶帝一臉羞愧。
太后搖搖頭:“皇上啊,二十多年前,嫡皇子被奸妃所害,你尚可說不知情。可如今那孩子在太醫署養病都能混進刺客去,這是幸好人沒事,萬一要是有個什麼好歹——”
“是朕疏忽了。朕已經下令,讓程澈即刻搬進宮裡來。”
太后皺眉:“名不正言不順,他一個成年男子如何能搬進宮裡來?”
“先讓他在前殿暫住,等在太廟前行過滴血認親之禮,再做安排。”
“夜長夢多,皇上還是儘快吧。”
“已經讓欽天監選日子了。”昌慶帝心中有些後怕。
這幾****早已考慮過,一旦程澈正式認祖歸宗,以他嫡皇子的身份,唯有立為太子才能免除隱患。
這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虧欠他的。萬一再出什麼事,那可真是再無法彌補了。
昌慶帝下定了決心。只要滴血認親順利,他再不管那些御史言官說什麼,太子是立定了!
程澈在太醫署遇刺,隨後竟搬去皇城暫住的事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而這一日裡,京城紛亂不斷。
京城多處都出現了鬧事之人,短短一日發生十數起血案,五城兵馬司和刑部忙個天翻地覆,壓力之下辦案的官差馬不停蹄捉拿要犯,衙門內反而空虛下來。
就在京城上至高官下至百姓人心惶惶之中,一場大火從刑部大牢燒起,犯人死傷者眾,而從邊西押解回京的疑似叛逆吳越樓,便死於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