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情淡然,紫袍男子明顯目中閃過異色,右手微揚,一旁正暴跳如雷的矮胖男子立刻就變得恭敬起來,顯得溫順之極。
“你是新來的?年統領的貴賓?可如此你就恃寵放肆,搶奪老夫的東西,還出手傷人,真的以為可以在寒水城為所欲為?”紫袍男子面如沉水,冷聲呵斥道,聲音在四周隱約迴盪。
姚澤的眉頭一皺,此人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扣下一頂大帽子,如果不是蠻橫慣了,就是另有深意,他並沒有辯解什麼,而是神情坦然地站立不語。
紫袍男子的目中精芒一閃,臉上露出冷笑,“既然你已經認罪,老夫也不會欺凌於你,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其一,給老夫的徒兒跪下賠禮,其二,在演武臺上接下老夫的一擊!”
四周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來夜更是面無血色,他修為雖然低下,可也清楚,只要上了演武臺,生死勿論!
“前輩,此事不能聽令徒的一面之詞,這兩個選擇在下都不會用的,請前輩隨意問下四周的諸位道友,自然清楚前後因果。”姚澤眉梢一挑,淡淡地說道。
“不錯,黑副統領,姚小友是寒水城的貴賓,還是不要失禮的好。”
就在此時,一道陰冷的聲音突兀地傳來,四周空間微一波動,青光閃爍間,一道青色身影從虛空中一步踏出,數十道驚呼聲同時響起。
“年統領!”
“年將軍!”
……
眾人紛紛搶上前來,爭著施禮,來人臉色陰沉,鼻孔中冷哼一聲,袍袖一甩,所有人都慌忙退開。
來的自然是那位年先知,他在姚澤身前一站,明顯一副照拂的神情,對面的師徒二人都面色大變起來。
紫袍男子斜吊的長眉一抖,只是原地略一拱手,語帶譏諷,“年統領,此事應該不屬於兵營事務,老夫就不必聽統領安排了,如果三天之後此人不前往演武臺,青魅副帥那裡自然會取消所謂的貴賓牌照,那時候就是潛入寒水城的異族人了……哈哈,告辭!”
此人言語間竟無禮之極,根本沒有把統領放在眼中,冷笑著轉身揚長而去。
四周眾人都把腦袋耷拉在胸前,一個個似木偶傀儡般,臉上沒有一絲變化,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
姚澤心中大奇,不過也沒有出聲詢問,年先知的三角眼一眯,四周的空氣瞬間陰寒至極點,一息之後,異常的陰寒就消散不見,此人雙手倒背,面無表情地站了片刻,才微微笑道:“走吧小友,什麼話回去再說。”
大廳中安靜的有些壓抑,那些僕從都不見蹤跡,姚澤端坐在那裡,神情倒坦然模樣。
“小友不擔心嗎?”年先知臉上露出饒有興趣的神色。
“擔心應該沒什麼用處吧,相比較擔心,在下更好奇那位黑副統領,看起來如此魯莽,如何會有今天的地位的……或者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姚澤神態從容,如此說道。
年先知的雙目一眯,定定地望過來,過了一會,竟“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即便是笑聲洪亮,可雙目依舊冰寒陰冷。
“小友聰慧!對方確實是對著老夫來的,小友不過是禍及池魚,無端受了牽連……”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姚澤的臉上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座寒水城的權力之爭早就成了針尖對麥芒,那位紫袍男子竟是藉此打擊年先知,奪得浪邪島的控制權!
寒水城中,一位妖帥,兩位副帥,都有著真仙以上的修為,其中妖帥閬衛控制著東南二門,其餘北門和西門則有兩位副帥青魅和龍倍分別控制,可每一座兵營中,三位大人物都相互安插親信,意圖取得領導權。
這位黑副統領就是隸屬於副帥青魅,一直借用各種機會想奪權搶位,坊市之事,只是其藉口而已。
“寒水城一直推崇精武之道,無論修為高低,一旦其中一方提出演武臺上見分曉,另外一方必須答應下來,否則就會視為懦夫,被整個寒水城所拋棄……黑刁如果死抓著不放,小友只怕難以應付。”年先知沉吟一下,還是把事情的嚴重性解釋清楚。
出乎意料的,姚澤的表面只是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什麼也沒有多說,如此反倒讓年先知大感驚奇了。
“本來老夫請小友過來,是要參悟某個法陣禁制的,如此時間上只怕來不及了,要不現在小友就離開寒水城?”
姚澤心中一動,如果藉機脫身離開,自然是上策,可再看對方的臉上神情似笑非笑的,一時間暗自苦笑起來。
如果自己真的就此離開,根本不要等黑刁追殺,眼前這位就會直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