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驚訝的望著梁廳長,他的身上竟然一點傷口都沒有。
“老爺?您沒有事?”二姨太試探性的問道。
梁廳長一把抓住二姨太的手腕,“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死了啊?然後你就可以跟你姐夫雙宿雙棲,你說,是不是?”
“你聽我解釋!”二姨太滿眼淚水,這次他可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梁廳長用手把二姨太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擼了下來。“愛情誠可貴,鑽石價更高。你有了鑽石還要我的金銀首飾幹嘛?”梁廳長氣沖沖的把二姨太的耳環生生揪了下來。
“媽呀!”二姨太殺豬一樣喊了起來。
局長看狀上千勸說,“廳長消消氣,念在二姨太初犯就饒她一命吧。”
梁廳長重重的踹了二姨太一腳,“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個騷娘們在孃家的時候估計就跟他姐夫勾搭上了,一對狗男女。”梁廳長走回到床邊穿上了自己的鞋,“虎頭幫的人找的怎麼樣了?”
局長回答說,“這幫人就跟在漢口消失了一樣,我讓兄弟們搜查所有的廢舊倉庫老宅這些容易藏留較多人群的地方,您放心,現在漢口城是我們管,他們插翅難逃。不過眼下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職下要向您彙報。川口鐵路工會馬上就要召開第一次擴大會議了,地點就在我們漢口。北京方面吳大帥的特使況恩重今天下午就到,他這次來漢口主要是前來調停的,王督軍電令由咱們負責接待。”
“什麼?這可怎麼辦啊?漢口現在全城戒嚴,他知道了肯定要追問的。要不我們解除戒嚴。”
局長搖了搖頭,“廳長糊塗啊,解除戒嚴了,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我們應該利用這次暗殺事件,把戒嚴的事情一股腦的推到革命黨頭上,咱們是從全域性安全出發,特使他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梁廳長點了點頭覺得這個說辭可以,“這上半年大大小小罷工都鬧了十幾次了怎麼又要罷工!”
局長說,“還不是因為咱們省的王督軍貪慾燻心,把川口鐵路上的工人剝削的太嚴苛了。他們這些工人每天要工作15個小時,一個月只允許休息一天,工資也是少的可憐。這次他們成立了工會,就是要把幾千名鐵路工人聯合起來跟我們對抗。”
廳長憂慮的說道,“徐虎那個王八蛋正在勸說浙軍退兵,痴心妄想。我現在巴不得讓他們打起來,最好能把福建的孫禿子趕走,這才能消我心頭之恨!”梁廳長惡狠狠的盯著一旁的二姨太。“到時候我把你和你姐夫拉在大街上凌遲。”
“廳長,眼下的情況我分析了一下,福建孫禿子雖然是直系,可是老吳最近跟蘇聯還有革命黨打的火熱,為了自己的利益很有可能對於王樂的這次反叛事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即便王樂奪取了政權福建也是直系的地盤。至於革命黨這塊我們不用太擔心,之前他們讓吳敬崖把玉璽給咱們,對吳敬崖說出於戰略利益的考慮,恐怕指的也就是粵軍對福建用兵這件事。至於浙江那邊我們必須把章子棟控制起來,不要讓他擾亂浙軍對福建的用兵。章子棟這個老小子是盧將軍的生死之交,如果把他放回浙江,那王樂倒孫的事情很有可能受阻。”
梁廳長連連點頭,“好,你這一番分析釐清了各方勢力的利害關係,就按你說的辦。你派人把章子棟抓住,絕對不能讓他跑出漢口。至於我嘛!我去會會咱們北京來的那個欽差大臣。”
局長看了一眼地上的二姨太,“廳長,那二太太怎麼辦?”
梁廳長沒好氣的說,“就把她留在這個病房裡邊,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見她。”
況恩重的專列駛入了漢口區域,他順著窗外仔細觀察著鐵路沿線的情況。工人的人數大減,鐵路兩側很是冷清。有不少鐵路工人就在鐵道邊坐著閒聊抽菸,沒有一個人認真的工作。況的秘書前來彙報工作,“況秘書,還有10分鐘我們就進入漢口車站了。漢口方面負責接待我們的是警察廳的梁廳長。最近漢口城發生了很惡劣的一件事情,在梁廳長太太的葬禮上革命黨搞了暗殺活動,他們殺了漢口不少的賢達,目前事態已經控住了,不過還是見報了。”秘書把報紙遞給了況恩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放屁。搞革命,搞革命。他們是隨著性子亂搞,卻讓我們在這兒救火!”況恩重生氣的把報紙扭成一團。
“工會的代表正在車站等候,他們想先跟您見面,談談他們的訴求。”秘書說。
況恩重摸了摸下巴。“不行,這個時候見他們,什麼準備都沒有,一旦有什麼口實落入到工人嘴裡反而有可能把事情激化。你出面跟他們幾個代表密探,這幫人這次敢於組織成工會,就說明他們並不是一群盲目的民眾,在他們中間肯定有人組織,抓住這些幕後黑手,馬上要到來的罷工才有可能終止。出發前吳大帥拉著我的手再三叮囑,川口鐵路是我直系財政收入的命脈絕對不能亂,這次我們一定要把他們的工人運動扼殺在搖籃裡。”
車子緩緩進站,況恩重帶著隨從悄悄穿到最後一節車廂溜走了。
工會主席吳奮,工人代表路舒張還有一個穿著長衫的高個子正在站臺上等候特使的到來。
路舒張驕傲的看著鐵路兩側,“這兩天工人們在咱們的指示下一天只上工六個小時,鐵路上的那幫警察連個屁都不敢放,我感覺他們會低頭跟我們和解的。”
工會主席聽了路舒張的話也滿臉喜悅,“這幫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我們現在同仇敵愾,不怕他們亂來。”
大個子取下嘴裡的菸頭,又續上了一根點著了。他帶著滿口的湖南方言說道,“沒那麼簡單,吳佩孚這個人老奸巨猾。川漢鐵路是他的命脈,在這個事情上他們絕對不會妥協的。我有預感,這次事情如果處理的不好,我們可能會遭受免頂之災。”